童一春略微沉吟了一下,对着姚老大伸出了一个巴掌。
姚老大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五两银子?”
“大伯,你可真会说笑,普通店铺的伙计就算干个十年八年也很少能拿到三钱银子,童监工愿意给四叔五钱银子已属赏脸,您可不要狮子大开口!”
姚老大脸上露出灿灿的笑容:“我晓得,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二妮,你陪童监工在这里喝杯茶,我有几句话要和你奶奶商量。”
“那您可快点,童监工已经订好了船票,今儿个晌午过后就要走了呢!”
姚婧婧想了一下,又勉为其难的坐了回去。
姚老太太拍着大腿怒吼道:“有什么好商量的?几个臭钱就想诓走我儿子,门儿都没有!”
“好了,娘,您赶紧跟我过来吧!”
姚老大不顾姚老太太的反抗,连拉带扯的强行把她弄了出去。
一直到回了自己的房间,姚老太太的谩骂还声声不绝于耳。
“老大,你可别一说起银子就眼红,你四弟若是真的走了,家里那几亩地指望谁种?到时候一年到头没有收成咱们一大家子人喝西北风去啊!”
“娘,您这脑子怎么不开窍,您没听到刚才那个姓童的一个月能给四弟五钱银子的工钱吗?在村上请个种庄稼的长工顶多只要两钱银子,咱们还能剩下三钱,这是多划算的买卖啊!”
姚老大不愧是当过账房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小帐算的比谁都清楚。
姚老太太对此却嗤之以鼻:“那请来的长工能有你四弟好使?你四弟是个可怜人,娘心里一直觉得愧对于他,如今他看上去比以往强上许多倍,娘还琢磨着等手上有点余钱,也给他娶上一门媳妇,让他以后老了也能有个依靠!”
姚老大两手一拍苦着脸答道:“您说的对,可娶媳妇不得花银子吗?这眼看着下个月子儒的媳妇儿就要过门了,咱们还两眼一摸黑,手里光麻麻,更别说操心四弟的事儿了!”
“这不都怪你和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这些年败了多少家财,否则就是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光凭三房的孝敬咱们的日子也能过得红红火火!”
最近不顺心的事儿实在太多,姚老太太也有些憋不住火,忍不住在自己的爱子面前发起了牢骚。
姚老大倒也不生气,只是连连点头道:“娘,您教训的是,我和子儒都知道错了,以后我们什么事都听您的,绝不敢再瞎胡闹!您就让四弟出去做几年工,多少攒点银子,就算我们不用他的,他自己以后也总有用得到的时候!”
姚老太太被说得有些心动了,可一向疑心病重的她依旧顾虑重重。
“咱们对这个姓童的一点都不了解,他现在说的好听万一把你四弟带走以后翻脸不认账该怎么办,到时候咱们没权没势的也只能任人欺负!”
姚老大眉毛一皱,点点头附和道:“娘思虑的甚是,咱们的确得多留个心眼!”
姚老太太和姚老大走后,堂屋之内瞬间变得异常安静。童一春和姚老四都闷不吭声的低着头,各自想着心事。
“四叔,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姚婧婧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
“啊,什么?”姚老四一脸茫然的抬起头。
“您是希望奶奶答应让你跟童姐姐一起走还是不答应呢?”
姚老四的眼神有片刻的慌乱,呆了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回答:“啊,当……当然是答应啊!”
心疼弟弟的姚老三立刻瞪着眼睛斥道:“二妮,你这问的是什么问题?”
姚婧婧吐了吐舌头,转头去瞧童一春,只见童一春痴痴的望着姚老四,满脸的怜惜之情让人忍不住为之动容。
又过了一会儿,姚老太太和姚老大终于回到了堂屋之内,从姚老大脸上洋溢的笑容可以看出此事十有八九算是成了。
果不其然,姚老太太自从进屋之后就一言不发的坐在主座上,全程用审视与警惕的目光瞪着童一春。
“二妮,刚才我和你奶奶商议了一下觉得你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好男儿志在四方,你四叔还年轻,也没有妻儿的羁绊,出去闯荡一下也是件好事!只是咱们家里恰好急需用钱,能否让童监工提前预支一笔工钱?”
姚老大的话音刚落,童一春脸上就露出了惊讶之色。
“预支工钱?一天工都没上就想预支工钱,这道理到哪里都说不通啊!也罢,谁让我就相中了姚老四呢,索性就为了他破例一次,你们想预支多少?”
姚老大脸上的笑容满的都快溢出来了,拱着手恭维道:“童监工做事果然大气,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这样吧,您只需提前预付三年的工钱就可以把我四弟带走!”
“三年?”
姚婧婧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一般,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一个月五钱,一年就是六两,三年加起来就是十八两银子!您这还不叫狮子大开口?您去人市上打听打听,就算是买一个正值盛年的壮丁也才需要七八两银子而已!”
姚老大腆着脸回道:“这能一样吗?整个清平村的人都知道你四叔干活那是以一当十,不掺一点假,否则童监工也不会为了他去而复返。再说了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