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黑袍人也跟着念出了声,脸上表情兴奋又怪异,双眼也变得灰蒙蒙的,如同瞎子。
一团扭曲的空间出现在鲜血铺满的怪异图案中心,浓厚如血的诡雾从中飘散而出。
领头的一名白袍人瞪大双眼,语带狂喜:“是血灵仆,是血灵仆。”
其余黑袍人已无暇回应他的话了,纷纷半眯双眼,深呼吸着那浓厚的血色诡雾,仿佛那是世间最美妙的东西。
白袍人兴奋地喃喃:“果然,大武混乱,永恒冰峰的力量就会衰退。这时再举行血祭,血灵仆也能投影到大武境内来,吾主终将彻底占领此间。”
随着他的话语声,血色诡雾越来越多。
当它接触到那些人类尸体时,他们迅速干瘪萎缩,最后变成一小堆飞灰,散落在地面。
弥漫空间中的浓厚血腥气也一扫而空。
除了数十个笼罩在血色诡雾中,沉醉又亢奋的黑袍人和白袍人,地下空间再无人类的痕迹。
扭曲的空间也扩大到了极限,一个庞大的身影拉长,从中挤了出来,又恢复原状。
这个血灵仆三丈多高,大概成不规则的人形。
与其他诡物不同的是,它并非只有身体,身上还穿着衣物配饰一类的东西,乍一看与人类真有几分相似。
血灵仆的上半身部分已没入上方石头中,下方的黑白袍都见不到它的脸。
当然,他们的任务只是举行血祭,将其牵引到这个世界。
该做什么,血灵仆早已知晓,并不需要与这群灵奴交流。
只见它身影晃动,庞大的身躯虚化,穿透了上方的石头和地表,悬浮在了镇山关的上空。
上半身遍布的数十颗血红双眼睁开,四下扫视。
嗡嗡嗡!
一种如无数杂音复合在一起的嘶鸣声响起,血色诡雾铺天盖地般朝四周扩散而去,将镇山关彻底笼罩其中。
“诡物袭击!全体集合。”一个粗豪的声音在关北响起,声若雷霆。
可惜,血色诡雾下只有关北军营里传来回应和响动。
军营外,整个镇山关一片死寂,没有任何人声。
军营中发出示警的正是镇山关主将,六转武夫雷坤。
他一边将血气灌注进脚下军阵,一边满脸惊怒地看着军营外的漫天诡雾,咬着牙喃喃出一句:“血诡!居然是血诡!天要亡我,天亡镇山关。”
可他也无力再做什么,不想立刻死,便只能将血气持续灌注进军阵,护住军营。
军营里的两千兵卒也纷纷开始移动,站到军阵各处节点,释放血气。
众人合力,在主将雷坤的带领下,为可能存在的生机做最后的努力。
不过两盏茶工夫,血气最弱的一批兵卒就坚持不住,面色苍白,精神萎靡,颓然倒地。
他们体内的血气十去七八,元气大损。
即便今夜能活下来,也得大病一场,甚至终生体虚乏力,再无晋升的机会。
当然北漠国最近些年也有了不少异种粮食,吃下应该能恢复一些人。
但,那也得活过今晚再说。
随着这第一批兵卒倒下,剩下的人需要承受更大的压力,血气消耗更快。
兵卒开始陆续倒下,倒下的人越来越多。
雷坤面色惨然:没机会了!哪怕最近的援兵立刻出发,一个时辰内也无法赶到,到了也挡不住这血诡。
况且照眼下的局势,他这里连半个时辰都坚持不了。
如今军营还没覆灭,不是他们强,而是那血诡压根没搭理这边。
它只是自然散发诡雾,一点点地抽取血气,他们就无力反击。
眼前的血食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快慢又有何区别。
能与它抗衡的,只有武宗。
但任何一个武宗都不会贸贸然冲进血诡诡雾笼罩范围,那纯粹是活腻了。
武尊倒是有相当把握击退,乃至击杀它,可北漠国就两个武尊——一个是北漠国的统治者北王苏玉楼,另一个是军方首脑大将军苏玉卿。
此刻他们皆在镇山关数千上万里之外,绝不可能出现在此。
雷坤心知无望,但天性中的坚韧不拔,让他还坚持着。
死,也要死在拼命的路上,绝不放弃等死。
就在此时,一团明亮的白光在军营大门外亮起。
它笼罩的范围近百丈,轻而易举地将大半个军营笼罩了进去。
雷坤突然感觉军阵所消耗的血气在疯狂减少,就好像……血诡不存在了似的。
他愣愣地伸长了脖子,朝着大门外的那团白光。
六转武夫的敏锐视觉让他瞬间看清,那是一个普通大小的白灯笼,灯笼还有一个“農”字。
而这个灯笼悬挂的位置……是一栋数丈高的修长竹楼。
不知为何,他紧绷的心神放松下来,像是到了最安全的军营中。
等等,我特么就在军营里好么,还马上就要被血诡吸干了,这算哪门子的安全?雷坤悚然一惊,莫名其妙又背后发凉。
犹豫了下,他扫了一眼军阵各处节点的兵卒。
这些手下也满脸惊诧,但也个个脸色或者嘴唇发白,一副血气大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