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咬了一口热烘烘的红薯,向宇烫得直嘶嘶,不忘问上安智一句:“怎么了?”
“生意不好做啊。”安智摆出一副顶梁柱的姿态来,背着手,扫了一眼冷冷清清的猪肉摊。
确实,自打猪肉涨价,还有水涨船高的趋势,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
买猪肉的人少了很多,普通百姓人家,转而去买猪肉的替代品。
“没办法啊,时候不好。”
向宇理解安家的难处,考虑着这事要不要哪天装作不经意地透露给老向,让自己贼有钱的亲爹想想办法。
看着嗷嗷待哺的妹妹,安智又叹了口气。
很快有个拎着菜篮子的大妈上门,一边用牙签抠着牙,一边指着里脊肉问:“现在猪肉多少钱啦?”
即便知道这笔生意恐怕做不成,安母仍是摆出一张笑脸招呼:“这块肉四十一斤。”
“这么贵!”大妈语气夸张,手上的牙签都跟着掉了。
安母笑得尴尬,“没办法,现在猪肉进价都贵。”
大妈嫌弃地看了看,转头要走。
市场隔出一块区域,支好蓝色大棚,组好一个个摊位,出租给卖肉制品的摊贩。
卖肉的都凑在一起,隔壁就是卖牛肉的。
过去都说牛肉贵,现在跟猪肉一比,简直就是良心价格。
生意好做不少,身板偏瘦的老伴都是眉开眼笑的,挤出了一脸与年纪不符的褶子。
“牛肉,卖牛肉嘞,三十五一斤,比猪肉还便宜五块钱嘞!”
这话是故意说给买菜的大妈听的。
“那给我称一百块的。”大妈出手倒是阔绰,直接拿出一百块钱现金。
市场决定的现状,没办法,安母只能苦笑。
安智却不乐意了:你卖牛肉就卖牛肉,扯猪肉什么事,都这种时候了,还非要踩上一脚?
生意不好导致压力过大,即便是安智这种老好人,都禁不住要撸袖子过去干仗了。
“我去跟他理论理论,幸灾乐祸的什么意思?”
见儿子动怒,安母眼疾手快,将人拦下,“算了。他人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坐在轮椅上的安父是个暴脾气,用菜刀重重剁了一下肉案,“哼,过去瞧咱家生意好,他气不过,天天造谣咱家卖注水猪肉。那时候都没跟他一般见识,他倒好,反而越来越蹬鼻子上脸!”
“妈,这人就是不能太惯着!”
哪怕对方有两个儿子,哪怕他们家老弱病残,安智也决定讨个说法!
向宇冷静地想了想,将安智推到一边去,“让我来。”
见他笑眯眯地走过去,也不像是要干架的意思,安智心里没底。卖牛肉的瘦大叔吃软怕硬,你跟他好好讲道理,说不定反讨他一顿打。
可安智明显想错了,向宇过去,细细端详了一番牛肉,看他又是按压又是拍打,手法貌似还挺专业的。
“不买就让一边去!”卖牛肉的大叔知道向宇是安智的同学,生怕他来坏生意。
“谁说我不买了,给我也来一百块钱的。”向宇竟然真的掏出手机,扫码付款。
目睹一切,安智呆住了。
在他的固有印象当中,好朋友不该是同仇敌忾吗?向宇为什么当着自己的面这么做。
这是明晃晃的……背叛?
即使心里不好受,安智仍是艰难地扯出笑容,苦笑着自我安慰:“我的人生格言里有一条,虽然你是我朋友,但我不会干预你的选择,并且努力支持你。”
他的话向宇一字不落的都听进去了,心底挺感动的。
不过安智显然是误会了。向宇深吸一口气,小声嘀咕:“好了,我准备要放袁红梅同志的杀招了。”
接过称好的牛肉,向宇眯起眼睛,掂了掂重量,“你这斤称不够吧?”
瘦大叔一脸“果然”的表情,指了指安智家的猪肉摊,冷笑一声:“那边有称,你自己去称,除非他家缺斤短两,我这牛肉说不定还多出来点呐。”
“我家才不会做短人斤称的缺德事!”安智急红了脸。
无视他们的争执,向宇倒是不紧不慢,将袋子里一整块牛肉拿出来。
买完菜的大妈凑过来,小声提醒他:“小伙子,我称过啦,他家斤两是准的,你冤枉好人啦。”
对于“好人”向宇还存有异议。好人能做诬陷的勾当?能满嘴跑火车?
他谢过大妈的好意,没等人家离开,当面掏出一张吃饭擦嘴还没来得及扔的纸巾。
将团在一起的纸巾展开,沾在牛肉的切面上。
小时候,袁红梅不放心向宇跟任依两个孩子在家,每次买菜,都不顾他们的哭闹,将两个孩子都带在身边才放心。
说起袁红梅同志,那必是让市场小商小贩都望而却步的存在。争斤论两不在话下,更厉害的是她有一双火眼金睛,辨新鲜捉猫腻都是她的大招。
在这里,到处都留有她的传说。
打小耳濡目染,向宇一早就学会了袁红梅同志与小商小贩斗智斗勇的一套本领。
“辨别注水肉,一个办法就是按压,若是迅速迅速回弹,肉质就没什么问题。可若是像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