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刮了许久,却没有带走一丝沉默。
隗钰山寻思好久,也没想通送花哪里有问题。
古往今来,他送出的花不计其数,试探道:“你不觉得,花很可爱?”
走出去好远,也没有听到莫迟的回答,仿佛方才的对话只是错觉。
这段时间胡七私下给隗钰山起了一个绰号,土豆杀手。
不论何时见面,隗钰山都在练习切土豆。
“你就不能换个残害对象?”
隗钰山吐露出要给他做土豆山楂饺子后,胡七立马吓得不敢多言。
幸运的是,隗钰山今日还惦记着别的事,没有在做饭一事上纠缠。
“千岁从我这里得到好处后,居然再无回应。”握着菜刀手一顿,隗钰山眼睛随之眯了眯:“这可不是一个好客户该做的。”
胡七:“大约是沐浴在爱情的春风里,不可自拔。”
隗钰山盯着菜刀出神,片刻后道:“我要去追债。”
语毕,手腕一翻,一朵小花浮现在半空中。
胡七挑眉:“你在千岁身上种下了花粉?”
隗钰山点头:“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过看来是多此一举了。”
花瓣指引的地方,和鹤妖的乃是同一住处。
“我去去就回,”隗钰山:“柜子里有今天早上才做的零食,你要是想吃,可以带回去几包。”
说完直接化作本体顺着窗户直下。
胡七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受不住好奇心驱使,打开柜子,里面被塞得满满当当,即便他动作已经很小心,成包的零食还是化作小山倒了下来。
随手拾起一包,定睛一看:油炸蛋黄派。
没有拆袋,胃里已经不太舒服,仿佛是刚刚吃了油炸的馒头,腻味的不得了。
胡七胆颤心惊将零食全部塞回去,不敢再在这个是非之地逗留。
再说隗钰山,并不知道胡七的惊心动魄,此刻他正站在一幢高层下,手掌上的花瓣慢慢腾空,无视重力阻挠,朝上飘去,最终落在二十七层。
隗钰山笑了笑,找了棵大树做遮掩,化作藤蔓小心翼翼沿着管道攀爬。
窗户没有关,省去打孔的功夫。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副巨大的山水画,几乎横亘了整面墙,隗钰山想了想,用藤蔓礼貌地在玻璃上敲了敲,制造出声响。
鹤妖从里间走出,隗钰山鞠了鞠躬:“不请自来,还请见谅。”
在鹤妖说话前,一道故作沉闷的声音飘来,千岁努力维持成熟的模样:“原来是你。”
隗钰山伸出手:“酬劳。”
千岁话多人也狠,直接拿水果刀在胳膊上削下一块血肉。
血肉在半空中化作黑色的菌菇类物体,千岁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很快光滑如初。
隗钰山没想到他会给这么多,倒是有些不解。
千岁:“我从不欠人情,这次你做的很好。”
说罢,目光灼灼盯紧鹤妖。
隗钰山目光聚焦在鹤妖身上,没明白后者是怎么忍住不将千岁拖出去一顿暴打。
千岁好像明白隗钰山在想什么,对着鹤妖舔了舔唇瓣:“呵,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东西。”
鹤妖是不是口是心非隗钰山不清楚,不过他亲眼看见对方额头隐隐有青筋跳了两下。
千岁又道:“我们已经结下因果。”
隗钰山蹙眉,短短一夜,因果从何而来?
莫非他们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鹤妖处于不可抑制的头疼状态,稍顷深吸一口气,冷冷看了眼隗钰山,“随我来。”
心头疑云浮动,隗钰山跟了上去。
厨房里有一口大锅,仔细闻还有千岁的味道。
“发生了什么事?”
鹤妖冷笑一声,将昨晚发生的事情道来。
千岁跟踪到半路,就被鹤妖发现行踪,当即装出一副弱小可怜的样子,声称只想和他最后再吃一顿散伙饭。
平日里都是一副傲慢的样子,乍然改变,连鹤妖都蒙混了过去。
“然后呢?”隗钰山想知道接下来的发展。
原本旁听的千岁不无得意道:“我给他煮了碗方便面,用自己当调料。”
化作本体,在沸腾的水里涮了两下,喝了千岁炖的汤,理所当然有因果缔结。
隗钰山没有发表看法,完全是因为他无话可说,铁锅炖自己原来在现实中真的存在。
难怪鹤妖能忍到现在,喝了千岁汤,转手灭之,说不准就会被天道记在小本本上。
想想确实对不住鹤妖,千岁几乎成为一个痴汉的化身,比李天还要疯狂。
“我是开网店的,”隗钰山道:“往后每月都会寄来免费的食物,全当补偿。”
“不必。”鹤妖对他没有几分怪罪之心,以千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千岁肆意散发着妖气:“想喝汤么?”
满屋子都是千岁的香味,鹤妖摇头道:“如此招摇,小心引来饕餮。”
说者无心,隗钰山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千岁不以为意:“饕餮早就死在了雷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