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都吃饭,”老太太心情不太好,“想这些有的没的干啥?说再多,肚子里也不会多一粒米!”
若不是话赶话,她是绝对不会提以前的事。
太沉重了,压的人喘不过气,只是回忆,就觉得后怕,仿佛又回到那段胆战心惊、夙夜不寐的日子。
“嗯,吃饭。”
柳瑜发泄搬把山药塞进嘴里,心里决定装好水车就进山。
一刻钟后,柳大伯和柳二伯相约而来。
看着倒在地上的圆盘,一脸惊奇。
“爹,这是什么?”
柳大伯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侄女折腾这个做什么,更不明白自己心中深不可测的父亲为何一直任由侄女胡闹。
“水车,浇地用的,趁没人赶紧抬出去,有事以后再说!”
老爷子并不想让人看见,不确定到底能不能浇地之前,他并不想孙女出风头。
“浇地?就这?”柳大伯一脸惊奇,“爹,我瞧着您也不老啊?”
怎么就糊涂了?
后一句柳大伯没敢说出声,他脸上的表情却一点没遮掩,老爷子又是个善于观察的人,刷一下脸就黑了。
“让你搬个东西磨磨唧唧啥,扯这些有的没的干啥?我乐意你管的着么?我是你老子还是你是我老子?”
老爷子本就对儿子有所不满,只是一直忍着,这会儿彻底发飙了。
“是儿子说错话了。”
柳大伯果断认怂。
虽然老爷子很少发火,柳冬却极其怕他,觉得他一个斜眼就让人受不了。
直勾勾的,带着压迫,似乎能看到隐藏在最心底的盘算和肮脏。
闻言,老爷子只冷哼一声。
父子三人把东西抬到河水湍急的地方,按照柳瑜的指挥安放,果不其然,水车在流水的冲击下滚动,装满水的竹筒在最高处倾斜,把水洒落在水槽中。
速度不算很快,却也非人力所及。
“有水了,真的有水了!”老爷子很高兴,也很骄傲,“我孙女就是聪明!”
他其实一直都忐忑的厉害,虽然盲目信任孙女,却不觉得她一次能成功,甚至连安慰的说辞都想好了……
“真的做出来了?”
柳大伯和柳二伯对望一眼,满脸震惊。
他们以为自家三弟就够聪明,没想到他闺女比他还聪明。
两人心中都很复杂,这种情绪,比得知柳瑜会采药的时候来的还要浓烈。
“咋滴?眼睛长到后脑勺了?看不到?”
看着俩儿子不可置信的眼神,老爷子说不出的痛快。
儿子大了有私心,连侄女都不顾,他气得不行,偏偏为了孙女以后多点人帮着撑腰不敢明着说出来。
可算找到机会发泄。
“爹,儿子不是质疑,就是觉得这么大点的孩子就会造水车,有点不可思议!”
三弟十岁时也不过在山外围打转,哪里像小鱼儿这么妖孽?
“对,”柳二伯跟着附和,“小鱼儿能造出水车,我们高兴还来不及,这是咱家的大好事,儿子可不敢有什么坏心思。”
“量你们也不敢。”
本就有意敲打,老爷子也没揪住不放,快速疏通沟渠后,看着水一点点流进自家地里,老爷子才扯着嘴巴离开。
老爷子离开后,兄弟俩蹲在水边,欲言又止。
良久,柳大伯率先开口,“老二,你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侄女这么小就有这么多本事,必然是大能耐之人,然而,分家的时候把情分也一起分了,再也不是一家人。
“说这些做什么,”柳二伯忍不住摇头,“已经晚了。”
他作为老二,上有大下有小,哪怕老柳家仅有三个孩子,也不怎么受重视。
即使爹娘该给的东西都给了,也没亏待,可心中就是不平。
也因为这股不平,虽然表现的不明显,其实他与家里一直都有隔阂。
“确实有点晚了,”柳大伯一脸懊恼,“早知道不该分那么早的。”
以前总觉得分家后赚的钱不用再交公,能够给儿孙多划拉点银子,现在……
当初怎么犯浑呢?
老三这么能耐的人,生出来的崽子怎么可能寻常?
闻言,柳二伯转头,淡淡地陈述,“柳时媳妇已经有了身子!”
除非落掉孩子,否则必须分。
才一个多月,按理说没多少动静,老大一家却立刻确定怀孕,想必早就心里有数。
而且,仔细回想一下,从进门开始,孙氏虽然一直跟着大家伙下地,干的全是轻省活,有时候甚至只是在一旁陪着说话,比在家做家务还轻松。
当初以为小姑娘刚嫁过来,侄子心疼的紧,现在想想,说不定老大早就做好了打算。
“我……”
柳老大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的规划并不是这样的,是老爷子没按照预计的做法来。
如果儿媳妇肚子里是男娃还好,若是女娃……
柳冬只是稍微想那么一下,就觉得胸闷的厉害。
女娃再好也是别人家的,为了她跟父母离心,又白白丢了一个出息侄女,他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