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头见他如此做派,稍稍松了口气,就怕人家推三阻四不搭理,只要对方肯收灵石,证明所图之事还真有的谈。
殷勤揣起灵石,又问陈老头第二宗要商量的是何事?
陈老头小心谨慎地有往左右看看,这才压低了声音与殷勤商量。这笔买卖之所以僵持在这儿,主要是因为原来的买家突然变卦,要求杀价。此事主要怪那房大舅子,不该向那买家透露太多底细以至于买家动了别的心思。
陈老头与那房大舅子商量来商量去,觉得只有引入另外一个买家儿来争这笔货,才有可能将价格重新抬回去。陈老头知道殷勤在花狸峰的地位,便将主意打到了花狸峰的头上。当然,花狸峰只是个幌子,并不需要真买,只需让对方知道除了他家还有人在打这批货的主意,这价格便有可能抬回去,若是操作的好,说不定还能再往上提个一两成。
陈老头用了充满诱惑的语气道:“小哥儿放心,我那大舅哥肯将全部身家压上去,为的就是在卖主儿那儿拿个一口价。至于咱们倒手之后,卖高卖低,人家根本不理的。只要小哥肯出手,事后少不了小哥儿的灵石。”
殷勤对他所画的大饼毫不在意,而是抓住了重点,追问道:“老哥说那买家是因为知道了太多底细,才动了杀价的心思。难不成这批货的来历有问题?”
陈老头心头一跳,暗道:这殷蛮子果然难缠,没想到他含糊其辞还是被这殷蛮子窥出了底细。他神情闪烁道:“不瞒小哥,咱这批货的来历的确是有点不好明说。”
“难道是皇鼎?”殷勤盯着陈老头的眼睛,对于皇鼎流出的可能性,殷勤一点也不怀疑,军械监连二十八宿的宿舟都能偷偷往外销,往外卖皇鼎也不是多难的事儿。
陈老头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这批鼎的确是从里边弄出来的,不过却还是宗鼎。”见殷勤听着糊涂,他又解释道:“实话说与老弟吧,这鼎从哪儿出来的咱不管,反正上面镌的全是陆家的款儿。”
“陆阀?”殷勤愣了一下,“他们本家就能铸造宗鼎啊!”
陈老头嘿嘿冷笑道:“本家铸鼎,不得有好大挑费?哪有直接从里边报废了皇鼎,弄出来打磨打磨落可款儿来的容易?”
殷勤心下恍然,故意露出几许惊诧神色,啧啧叹道:“若非老哥点破,兄弟这辈子也想不到还有这种生财的办法。咱们费劲吧咧弄他三五枚高阶灵石,就美上了天,人家轻轻松松落个款儿便是百倍的赚头,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陈老头拦下他道:“咱们这种苦哈哈比人家自然得死,这货可真是好货!老弟若肯出手,帮咱兄弟过了这个坎儿,以后想弄些鼎炉,还不是我那大舅哥一句话的事儿?”
“好说,好说。”殷勤点点头,眼中露出兴奋的神色,随口问道,“却不知到底是哪个买家将你这大舅哥坑成这样?”
陈老头叹了口气,露出愤恨之色:“这种背信弃义之人,提他作甚?”
“别介啊!”殷勤却不给他滑头的机会,似笑非笑道,“正因如此,老哥更要告诉我这买家的名头,万一日后与其打交道,兄弟也好留个心眼儿不是?”
陈老头稍微犹豫,还是悄声道:“这批货的买主儿,乃是西荒与你们万兽谷齐名的大宗。”
“仓山书院?”殷勤虽然早有猜测,真正坐实了仓山书院,还是让他感到一丝意外。仓山书院号称儒修,骨子里照样是灵根炼气的路子,只不过在其外,又包了一层文士修养心性的包装而已。论开坛说法,仓山书院在七大宗门是数一数二,讲实战的话,其总体战力就要倒着数。
当然万兽谷这帮子修士的实战水平与仓山书院相比也高不到哪儿去,这对被武朝顶在西荒的难兄难弟被来自蛮荒深处不断爆发的兽潮折腾惨了。无数菁英弟子尚未成长为顶级战力,便提前陨落了,无奈之下,也只有另辟蹊径,寻找增加战力的办法。
万兽谷是驯养灵兽,仓山书院则是通过灵符法器来提高实力。只不过仓山书院的炼器水准在西荒还算不错,放眼全境的话,则远远不如陆阀、凌阀以及七杀门和铸剑谷这两大宗门。至少,以仓山书院的能力,还铸不出能够炼制法宝的宗鼎、皇鼎。
殷勤一听陈老头说那幕后买家,就马上猜到了仓山书院,兽潮将至,这帮子酸儒为了保命,还不得加班加点,升起炉火疯狂炼制法器?只不过,殷勤没想到仓山书院竟然能与远在坠星海的陆阀搭上线儿,这中间可是隔着几十万里路呢!
陈老头见殷勤沉吟不语,忍不住挑拨道:“老弟不必担心,你们花狸峰出头会惹了仓山书院。其实你们万兽谷与仓山书院早就不对付了,听说前些日子在野狼镇与仓山郡城,仓山书院的不少暗桩都被你们万兽谷挑了。”
殷勤做出意外颜色道:“老哥消息果然灵通,我这儿也是前几日才得了消息,却不知此事到底是怎么个操作法儿?”既然这批炉鼎还牵扯到仓山书院,殷勤已经做出决定,甭管真的假的,先将水搅浑再说。
“老弟如此仗义,哥哥今儿记下了,来日方长!”陈老头见殷勤终于吐口,脸上闪过一丝笑意,神秘兮兮道:“至于这操作的办法么,自然是要引得大家竞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