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语换上了胖侍卫的衣服,而巧秀则是留在角门不远处放风。
胖侍卫别扭的要死,一会摸一下自己的头发,一会又拉一拉胸前的裙子,略带羞怯道:“大姑娘你可得快点,我这副样子要是被别人看到了,估计要被嘲笑一辈子。”
“放心,等江昭仪走了,我就和你换回来。”
“嗯嗯好……什么!”胖侍卫摆弄着自己的衣服,忽然反应过来,惊呼道,“那也太久了,不成不成!”
可话音未落,林之语就扶了扶帽檐,做出一副正经样子来,晃悠晃悠地走远了。
“站住,干什么的!”
林之语一路畅通无阻,面对着最后一道关卡,不动声色地将帽子放低了一点:“我是来送饭的。”
那人弯下腰,仔细瞧了瞧林之语,没看出什么异常,大手一挥,就让她进去了。
“什么时候这么瘦弱的家伙也被招进都虞司了?”他望着林之语身上松松垮垮的衣服,不自觉嘟囔着。
魏淑仪坐在暗室里头,徐玖儿的牌位也被重新摆回了桌子上,前面还放着一束不知从哪来的鲜花。
“娘娘,该用膳了。”
“娘娘?”魏淑仪没有理会,“大姑娘,你该称呼我为罪妃魏氏。”
林之语第一次走进这间小小的暗室里,虽然空间有些局促,但是可以看出暗室的主人很是用心,就连角落也一尘不染。
林之语打开食盒,将一早准备好的菜式摆上了桌子。
魏淑仪看到这些菜色,脸上露出了一丝丝怀念来:“这些都是玖儿爱吃的。”
“你倒是记得清清楚楚。”林之语从食盒最底层拿出了昨晚找到的那几封信来,一同放在了桌子上。
“你是为了徐玖儿才入宫的,对不对?”
“魏、少、沅。”
林之语一个字一个字将这信件上的名字念了出来。
大概是太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魏少沅怔愣了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这些信,你都是从哪里找来的?”她吃力地撑起身子,将桌面上的信一封一封地拆开来。
“就在徐玖儿的寝宫,她床前的地板底下。”
魏少沅这个名字,听上去十分像一个男子的名字,因此昨天晚上林之语等人才会误以为是徐玖儿的相好。
“她还记得我,她居然还记得我。”魏少沅看着那一张张泛黄的信纸,轻笑了一声,“我遮着掩着,没想到她一早就将我认了出来。”
“大姑娘,我知道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江桐妙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么?”
“这是我们私底下的恩怨,我心意已决,大姑娘也不用劝我。”
林之语道:“我也没打算劝你,只是想着,在你动手的那一刻,能不能救上一救。”
“你果然和她是一伙的。”魏少沅的眼中突然迸发出了强烈的恨意,“说吧,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好处?”林之语眨了眨眼,“没有好处,我欠了她人情,就是这么简单。”
“我不信!”
魏少沅目眦欲裂,死死盯着林之语的眼睛,好像想要从她眼中看出说谎的痕迹。
“她这个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要不是她用庶女的身份接近我,又用徐玖儿的命来威胁我,我怎么会甘心做她的一把刀?”
林之语觉得有些奇怪:“你并没有伤人。”
“那是因为知道真相的人都死了!”她猛地握住了林之语的手。
“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一个所谓的远房表妹,会让江将军这样重视,甚至要把她塞进宫里头?”
“当然是为了助江琬宁一臂之力。”
“哈,我还以为林家大姑娘有多聪明,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魏少沅嗤笑一声,紧接自嘲道:“我这把刀,最终还是伤害了想要拼死保护的人。”
她盘腿坐了下来,也不管林之语愿不愿意听,既像是在倾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些信,你应该都看过了吧。”
林之语点了点头。
“我并不是青州通判的亲生女儿,只是一个冒名顶替入宫的家伙罢了。”
林之语倒吸一口冷气,这可是吵架灭族的大罪,魏少沅却说得这般轻描淡写。
“在那之前,我跟着我的父亲,一名香料师,四处游历,就是为了找到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香。”
“当我经过雍州的时候,突发高烧晕倒在徐府门口,徐老爷心善,允许我和父亲在那里暂住一段时日。”
徐家的嫡女,便是徐玖儿,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难得家中来客,有事没事就往客房跑,彼时的魏少沅一直以男子的身份示人,也就变成了徐玖儿口中那个“眼睛很好看的哥哥”。
魏少沅生性孤僻,最讨厌别人来打扰自己,奈何徐玖儿巴巴地跟着,心里想着吓她一下,或许就能摆脱掉这个烦人的家伙。
谁知道徐玖儿的反应会那么大,嗷嗷大哭:“我要告诉爹爹,说你抓虫子来吓我!”
魏少沅慌了,客人欺负主家千娇百宠的宝贝女儿,岂不是会被人赶出去?
她翻遍全身也没找到纸巾,只摸出来了一颗不知放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