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不说话的话,我可以默认为你们都不需要我了,对吗?”柳吉再次开口温声道,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传入每一位付丧神的耳中,就让他们彼此都摊开说明白了吧,柳吉想到,并非说家人之间不可以有秘密,只是有些秘密独自背负的话,便就实在是太沉重了,若是彼此分享,负重就能减轻一半。
“主公您是试探我们吗?”
安静之余,一个稳中温和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场突然其来的寂静。
“你是什么意思?三日月?”柳吉安静的注视着那一双渐变的华瞳,银霜般的月牙中带着清冷,含着些哀伤,让柳吉心下一疼,他知道自己这么说确实是过分了,拿着彼此的感情……要挟什么的。
“主上认为是什么意思呢?”三日月迈动着长腿,走到日本号的前头,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朝着众人挥挥手,示意众人这里就交给他好了。
柳吉家的其他付丧神们愣了愣神,有些不知道是该退下还是留下,他们能够感觉的到,主上与三日月之间的硝烟的气息,不,应该说是主上与他们之间的硝烟的气息。
“长谷部,不早了,你们就都先去休息吧。”柳吉握紧着的拳头微微的一松,他重重的坐在了沙发上,沙发的弹性上他在上头弹动了几下。
“可是……”关于手入的事情。
“不用担心屋子内的家具,明天我们再收拾就行了。”露出一个让众人安心的笑容,就好像刚刚他什么重话都没有说过一般,柳吉朝着众人摆摆手。
“三日月,我们来手入吧。”
“可以啊。”三日月低垂着脑袋,嘴角勾起,幽黄的灯光下,他的柔发轻垂过脸侧,看不出神情来。
细长的手指将腰带解开,褪去华美的狩衣随意的扔在刚刚战斗过的地面之上,溯行军的残骸留灰沾在了狩衣上,一时狩衣就变的黯淡了。
“不要将衣服扔在地上。”柳吉皱皱眉,走到三日月的跟前,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弯腰将被三日月随手扔下的衣袍捡起,掸去上面的灰土,他指尖所触碰之处,刚刚还黯淡的地方一下子又恢复了原来的色泽。
冰凉的触感突然从手腕处传来,柳吉抬眼看着同样也认真的注视着他的三日月宗近,只觉手腕处的力道越来越吃紧,痛意一点点的传来。
“是想这样通过掰手腕的方式来告诉我你一点伤都没有么。”柳吉的语调依旧没有起伏,他也没有生气,只是拍拍三日月的肩膀,眼神示意他坐到沙发上去。
默默的送开手收回,三日月宗近就像一个不大的孩童听着妈妈的命令点点头,将内着的小袖与单衣褪至腰下,露出半|裸的上身轻声道“不过是些轻伤罢了。”
三日月宗近的指尖拂过新的划痕,终于他缓缓的抬起头来,美不能方语的眸孔上隐隐的染上了一层氤氲,平安贵族的语腔之中带着几分几不可闻的颤音“还是说主上是想要看见些其他的什么呢?”
三日月宗近自认为付丧神之中最了解他们的主公织田柳吉的,柳吉作为审神者入住本丸时还是个不大的孩子。
不仅实力不俗,灵力强大,本身也是个极其温柔之人。
本来早已对时政府失望至极的他们,为了生存,不得不依靠新来的审神者的灵力来苟延残喘。
只要被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就立刻杀了这个新任的审神者,他们达成一致,如此想到,大不了倒时同归于尽就是了。
谁能想到,这样一磨,竟岁月静好的度过了十几年的光景,织田柳吉对他们的任性,打闹一直是好脾气的包容,连大声的说话都不曾有过,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逼迫’他们呢?
果然是知道了什么么?
是梦终究要醒,三日月有些忐忑,他不太敢继续猜下去。但是他们又什么时候露出过破绽来,要是真的知道了,他们该怎么做!
就像当初下定的决定那样么?他们还做的到吗?
“我为你从后背注入灵力手入,你转过去。”柳吉没有回答三日月的疑问,接着说道。
“好。”三日月又听话的转过头去,心中依旧纠结着要是柳吉从手入中看出了他们的秘密,究竟杀不杀柳吉,等等,为什么一定要杀呢?若是知道了……若是知道了的话,神隐即可。
没错,他们知道织田柳吉的真名,到时候神隐了不就可以了么!想到了解决方法的三日月一下子眼眸变的明亮起来,心情雨转晴,没错!如此一来,甚好甚好!
“就这么放心大胆的将后背交给我,你一点都不担心么。”
如夏日甘泉般的舒适,清凉之中带着暖意的感觉从后背渐渐的传来,让他不想要动弹,而此刻织田柳吉正双手正平放在三日月宗近的背上,源源不断的灵力正不断的朝这三日月宗近的体内传入,只是这也意味着只要织田柳吉愿意,随时可以在三日月无法防备的情况之下取其性命。
刚刚那场战斗时的伤痕不是很深,仅是一会儿的工夫,灵力编织成的新肉便补平了伤口,止住了血流,看上去一丝的伤痕也没有留下。
三日月被突如其来极具威胁性质的话语一惊,右耳侧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家的审神者大人吐纳间温热的气息,弄的他耳尖有些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