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终于还是站起身,生怕自己过于炙热的呼吸吵醒辜渟的心情勉强微弱盖过了原始冲动。
沉默地立在一旁看着睡梦中的美人,手臂肌肉隐隐发力。
在克制着某种情感。
月光下的垂肩白发犹如绸缎,高大英俊的男人不知站了多久,才转身消失。
他没有发现,在自己转头离开的一霎那,床边角落的黑暗中出现了一个修长人影。
平日里高贵温和的大天使长此时站在黑暗中。
巨大的翅膀安静缩在背后,高高立起的翼骨让他看起来格外的高,被黑暗笼罩着,只有那双眼眸淡淡泛着光,俊美的脸庞冷漠得瘆人。
天神从不对大天使长设防,天界任何去处包括此时这个犹如海市蜃楼的云端宫殿也是对大天使长开放任何权限。
翼静静看着天神离开,目光落在毫无防备肢体舒展睡在床上的堕天使。
长袍在地面拖动,他上了床。
如果有人能看见此刻曲肘撑着脑袋、侧躺在堕天使身后的大天使长,以往心中对他的憧憬与向往大概会破碎一大半。
传闻中温柔得能溢出水的眼神如今能碎出冰渣,深邃的稀色眸也好似蒙了一层阴翳。
还隐约交杂了许多复杂难言的情绪。
辜渟还在睡着,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毫无察觉。
被月光映照的圆润肩头和半侧脖颈柔和泛着光,光滑细腻犹如上好的白玉。
翼面无表情侧身一手撑着脑袋,一只手隔着薄衫轻点在辜渟的肩膀。
顺着肩头优雅的曲线一路滑落在堕天使脆弱无防备的侧颈。
指腹能感受到轻微的脉搏跳动。
柔软的,温热的,几乎引领着翼的心脏同频震动。
翼的目光晦暗,垂落在那截漂亮雪白的脖颈上。
天使的挑选准则最基础的需要是有灵根,而世人中拥有灵根的少之又少。
他从小在最黑暗的泥沼中长大,曾经是一个低贱而无人理睬的垃圾,恶意与脏污沾染身体后再融入体内,小小年纪就已经裹着人皮慢慢等待腐烂。
但讽刺的是,他居然拥有能胜任天使长的稀世灵根。
不经意的发现,让他从最低端的泥潭直接跃入世人想都不敢想的云端天界。
灵水的洗涤,赞诗的洗礼,让他一度以为自己早已摆脱阴暗,拥有世间最为高尚的灵魂。
直到看见辜渟。
看见被驱逐出天界带着面具站在圆台之下的堕天使时,他心里是有些玩味的。
亲吻面具也不过是一个对天神的恶作剧,毕竟披着最高尚的外衣,众人只会看见他眸底的悲悯和仁慈。
至于天神的爱,其实并无所谓。
他要的是权利和地位,要世间的仰望和憧憬,如果天神的青睐能让他更上一步,倒也不错。
只是面具碎掉的那一刻……好像有什么被冲破了。
翼撑着脑袋垂眸用目光细细描摹辜渟的脸庞,随后拔下自己身后的一根羽毛,逐渐靠近美人耳畔。
洁白丰满的羽毛在指腹间被捻着转动,缓缓轻蹭过辜渟柔软的脸颊。
“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翼低声喃道。
明明只是一个被天界丢弃的堕天使,是怎么能这么淡然地站在宫殿大厅,在众人目光下还能挺直他那瘦削的身躯,好像拥有一切,又对一切都毫不在意。
还漂亮得勾人命。
眼睛颜色比他漂亮,神色也随意坦然,仿佛天生就不需要思考忧虑太多东西,浑身都散发出无比纯净的香气。
站在宫殿大厅的高位,他看着辜渟,清晰地明白自己即便拥有这副高尚的外壳,内里流动的依旧是肮脏的血液。
“扮演”大天使长这么长时间,在看到辜渟的瞬间,他好像成了一只闻见香味的饿犬。
他闻得见辜渟身上能瞬间攫住人心的致命香味。
“唔……”
辜渟或许是被他的羽毛扫得痒了,细眉微微蹙起,不太舒服地动了一下,无意将脸庞往翼的方向侧去。
原本扫在脸颊的羽毛尖落在了水润的双唇缝隙中央。
辜渟的嘴唇有些薄,但唇中饱满,尤其是唇珠弧度漂亮,让人非常想品尝。
而此刻那双唇微微张开,看起来似乎主动把羽毛尖含住。
翼原本阴冷犹如蛇蝎的目光突然凝滞,怔然看向辜渟的双唇。
未曾想过的炽热在体内燃起。
众人敬仰的大天使长此时挨着熟睡的堕天使,一只手掌抚住额头,身体不断地颤动着。
那张相当俊美的脸上露出过分夸张违和的笑容,疯狂得令人胆寒。
他在无声地笑。
他以往不是在泥底就是在云端,眼中只有地位和身份,除此以外毫无欲望。
现在居然有了。
翼轻轻垂下头颅,高挺的鼻梁蹭上辜渟耳后的漆黑发丝。
好香。
他成为大天使长数十年,尽管对于天界而言并没有多长时间,但也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
没一个能让他生出绵延不绝的渴望,又伴随着不敢轻易触碰的克制。
只敢触碰肩膀,用羽毛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