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四层木质饭盒。
一食间是京城有名的私房菜馆,汇聚八大菜系,十六位厨师都是老板从全国各地高价挖来的顶尖。
阮珥在京城生活这么多年,自然听说过一食间的名字,这家私房菜馆本来是老板专门给他挑食的老婆量身建造的,但是老板娘觉得自己一个人吃太过浪费,所以才面向开放。
一食间从来没有外卖服务,位置又比较远,阮珥只有在大学时期被舍友拉着,才勉强有精力去吃,自己出来独居后,一日三餐不是订外卖就是去小吃街,最远到市中心。
上次和谈骁去一食间吃饭,她无意中说了句如果一食间要是可以外卖,她就能天天吃到了。
谈骁当时在打电话,她以为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结果第二天中午,她便收到了一食间的外卖。
现在回想起来,糖里裹着的都是刀子。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这次是阮母打来的电话。
阮珥没有任何犹豫的接起来。
“妈妈。”
“囡囡啊。”卢绾亲昵地叫了她一声:“吃饭没有啊?”
阮珥实话说:“外卖刚到。”
“外卖那种东西还是要少吃,油性大,油的质量也不好,你试着学学自己做饭——算了,你还是别做了,天然气更不安全,你不要总宅在家里,多去找一些好的餐馆吃,钱还够不够花?”
“够花。”阮珥撒娇炫耀:“你不要老是担心我变成穷光蛋,我自己存款也挺多的好不好。”
“好好好。”卢绾说:“最近你要
() 是出门记得带上口罩,我看新闻上说有个什么新型流感,闹得还挺严重的,你千万做好防护措施。”
卢绾絮絮叨叨地嘱咐着她各种注意事项,母亲的声音总是有一种奇特的温柔,阮珥越听鼻子越酸。
她眼前越来越模糊,一滴泪悄然掉到垂在腿上的手心里:“妈妈,我好想你。”
“怎么了?”卢绾语气一紧:“是出什么事了吗?心情不好?”
“没有没有。”阮珥怕卢绾担心,连忙否认:“就是很长时间没看见你了嘛,想你了。”
“真的没事?”
“真的没有,不信你去问我姐。”
卢绾将信将疑,但她也怕阮珥有负担,佯装松了口气:“多大人了还撒娇。”
阮珥抽了张纸巾擦掉眼泪,不满嘟囔:“长大了就不能跟妈妈撒娇了吗,你这是谬论。”
“能能能,你最有理了。”
母女俩又聊了好一会儿,最后是卢绾催着她好好吃饭,才把电话挂断。
打针前医生讲了一遍注意事项和副作用,其中有一项是会产生恶心的反应,阮珥有些反胃,也没心情吃饭。
药效开始发挥作用,困意袭上,头晕又恶心,阮珥懒得上楼,直接倒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她睡得昏昏沉沉,不知道过去多久,阮珥在梦中感受到了一阵轻轻的戳碰,挣扎着睁开眼,看见金币那张放大的猫脸。
元宝蹲坐在地上,寸步不离守在她旁边。
见到她醒过来,一大一小各自叫了两声,似的终于放了心。
窗外暮色四合,屋内没有开灯,只有沙发边上的一盏落地灯,估计是元宝嫌屋里黑,它打开的。
嗓子又干又痒,她想咳两声缓解一下,结果像是碰到了什么开关,一咳嗽就停不下来,直到干呕了一下才得到制止。
这次不用测量体温,阮珥自己便能感觉出来浑身像是被火烤过一样,滚烫的厉害。
她看了眼手机,时间显示七点钟。
微信里安安静静,一条消息都没有。
有那么一个从气质到长相都绝佳的美女陪在身边,谈骁哪里还能想得起她来。
她的期待更像是在自取其辱。
睡一觉起来药物的副作用消失,但是烧还没有退,她一整天只吃了个饭团,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拆开了一食间的外卖,拿去微波炉热了一下。
身体是自己的,没道理虐待。
强撑着填饱了肚子,阮珥又打车去了医院输液。
大概是老天都看她这一天太过倒霉,没有再给她雪上加霜,输液室正好空出来了一个位置,阮珥不需要再办理住院。
与上午抽血时的护士不同,负责输液吊水的护士温柔又有耐心,扎针时动作放的极轻,怕她冷,还给她拿了条毯子盖着。
见她独自一个人,安慰道:“有什么事你就按这个呼叫铃,我们就在隔壁值班室,随时都能过来,阿莫西林输着会有些恶心
呕吐等症状,都是正常的,不用担心。”
“好,谢谢。”
输液室在走廊最里面的一间,阮珥坐在角落里,左边是一整面落地窗,楼下是医院的前停车场,紧挨着马路,街道上车水马龙,繁华不止。
她漫无目的地失神看着窗外,忍着胃里一阵又一阵的翻滚。
放在腿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谈骁发来消息。
【谈:公司临时开会,暂时走不开,不知道多久结束,今天先不过去找你了。】
阮珥动动手指,回复了一个“好”字。
【谈:你想吃什么?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