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应帙都没想过他的这张脸还能笑成这么扭曲的模样,跟杀过七八个壮汉的连环变态杀人犯一样。
遂徊似乎也知道自己笑得很丑陋,半秒后就恢复成面无表情。
“我想想还有什么……”应帙抬手系回颈带,“对了,耿际舟是在7岁的时候被易叔叔和他的哨兵领养的,这点你了解一下。”
“……我可以假装重感冒哑了不说话吗?”遂徊皱起眉,感觉人物关系很杂、很乱、很难记。
“不可以,” 应帙一口拒绝,说着,他绕到遂徊身侧,抬手拍上他的背,“把腰挺起来,肩膀打开。我早就想说了,你怎么总是含胸佝背的,一点精神也没有?自信点,我的站姿可不会是这样。”
遂徊默不作声地挺直了腰背,表情很不自然。
他这副怎么站都不舒服的样子让应帙感觉非常糟糕,特别是刚才他脸上还露出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笑,这要是被耿际舟和他爸看到,绝对转身就把人扭送派出所了。
……
易承澜约定吃饭的时间是午间11点半,为求稳妥,应帙带着遂徊11点不到就到餐厅踩点。
这是一间坐落于闹市中的音乐西餐厅,明亮的落地窗下绿植魂绕,环境优雅,闹中取静。大厅正中央摆着一架纯黑色钢琴,身着正装的侍者正襟危坐,悠扬的琴曲从他指下倾泻而出。
如果应帙是向导或是一名精神域健康的哨兵,此刻大致会惬意享受音乐带来的艺术氛围,但他现在只觉得吵闹。
餐厅内的座位不多,只有一张位置最佳的桌子上放着已被预订的立牌,不待应帙提醒,遂徊就先行朝一个靠里的位置领着应帙走了过去。等到落座之后应帙才发现,他们目前的座位视野好得出奇,位置还很隐蔽,十分方便观察那个被预订的座位。
……这难道就是遂徊的天赋吗?应帙惊讶地想,点在跟踪偷窥方面的那种。
点菜的时候,他又想到什么,提醒道:“我胃口不大,没有过敏的食物,比起肉更喜欢吃蔬菜,不吃生的,不吃鹅肝,不吃熟的水果。”
说话间,他点了一份芝士苹果沙拉和黑巧克力布朗尼,菜很快上齐,简单来说就是一大盘绿油油白花花的菜叶子,和半个手掌大小的甜点。
在遂徊费解的目光下,应帙叉起两三片沾了少许酱汁的碎菜叶,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忽然,遂徊没头没尾地说了句:“你的精神体是山羊。”
“嗯?”应帙单手握着精致的雕花银叉,闻言抬起眸来看他。
“所以你喜欢吃草。”
“……”
“你的精神体是太攀蛇,剧毒。”应帙叉起一块苹果片,“所以你也有毒。”
“……”
……
11点15分,遂徊出门找了个角落凉快,11点25分,耿际舟和易承澜到店,11点29分,遂徊装作刚到的样子,匆匆进了门。
概因天台楼道上那惊天一笑,应帙对遂徊的演技根本不抱任何希望,不过就算遂徊扮演的他全身上下都充满漏洞,寻常人的脑回路也不可能想到灵魂互换这类的鬼故事,最多会怀疑他吃错药了。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当遂徊在易承澜对面落座之后,抬起头,竟非常自然地勾起一个温暖灿烂的笑容:“叔叔,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了,小帙。”易承澜笑着说。
特种人的寿命是普通人的三倍,青壮年期也更长,易承澜目前年纪四十出头,样貌看起来却只有二十来岁。
“听说你吃完就走了,怎么不多留几天?”遂徊抬手端起桌上的茶水,给易承澜面前的瓷杯续满了茶,嘴角噙笑,槿紫色的双眼微弯,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和际舟都很想你。”
应帙:“……”
他被布朗尼呛了一下,叹为观止。
耿际舟也被茶水呛了一下,水溅到菜单上,他放下茶杯惊讶地看向应帙,“应帙你,你……”
“难道我说的有问题吗?”遂徊笑意更深,顺手给他递去一张纸巾,动作流畅而熟稔。
……这他妈是直接换了个人格吧?
应帙快速掸了掸领口的蛋糕屑,又连忙抬起头,生怕错过一点剧情。
“……倒也说的没问题。”耿际舟有些别扭地移开视线。
易承澜也有些诧异,但随即眼底便盈满了笑,揉了揉坐在他身侧的耿际舟脑袋,“小帙你的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甜了?看到你们关系还是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不,叔叔你放心的太早了。
“小帙,你脖子是怎么回事?”易承澜关心地问。
“……”遂徊抬手摸向颈侧的纱布块,“不小心擦了一下。”
“擦了一下?”易承澜的语气听起来不是很信,耿际舟更是明晃晃地揶揄道:“你是怎么擦的,能擦到这儿?纱布取下来,让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别烦。”遂徊往后躲了下打开他的手。
服务员也恰好在这个时候上了第一道菜,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招牌披萨成功转移了众人的视线,易承澜先为遂徊切了一块,遂徊礼貌接到盘子里,一点点把上面的烤菠萝块挑出去,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