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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视眈眈(1 / 3)

那人在病房里逗留的时间并不长,动作也很谨慎,几乎没有发出丁点儿声响。即便如此,在静谧如斯的单人病房中,沈沂秋仍是大气不敢多喘两声,生怕被对方发现自己在装睡。

那人拍完她的照片后没有停留,悄无声息离去,仿佛刚才的五分钟就是沈沂秋幻想出来的。可她心里很清楚,这并不是假的,因为那人身上带着残余热浪,空气里还飘散着一股燥热。

令她疑惑的是,这是谁派来查探她现状的呢?债主已经在外面守了几天了,相关情况早就从医生那里了解不少,没有必要大晚上溜进来。

而更让她感到惊奇的是自己怎么会事先感知这件事?她又仔细想了想,始终无法解释这毫无科学依据的现象。最后只能自我安慰说也许前世发生过,只是当时她是真昏迷,所以并不知情。

人已经醒了,再怎么装也难以做到毫无破绽。医生和护士每天都会来,迟早会发现她的情况,沈沂秋心里着急,整夜失眠。

她花了一整晚的时间,认真梳理了一遍可以信任的人选,结果令她沮丧。失神望着天花板,沈沂秋哀叹:“爸妈以前总说,要专注学业,没必要把时间花在无关方面上。只可惜事到如今,能帮我的恰恰就是这些无关方面。”

平时不联络不走动,出了事情谁又愿意主动自找麻烦呢?再说前世被骗的那么惨,就算真有不熟的人站出来,她还未必就敢接受呢。

冥思苦想了一夜,天亮以后倒是睡熟了,也省得刻意伪装了。但睡觉和昏迷毕竟是不同的,能瞒得过敷衍马虎的小护士,却逃不过主治医师的专业眼光。

“今天小秋气色不错,各项指标也很稳定,估计这两天就该醒了,你们多留心观察。”医生完成例行检查,离开前特地多交代了护士两句。

沈沂秋皱眉,看来最晚也就拖到明天了。

又是如常寂静的夜晚,沈沂秋的身体没有出现任何不适,也没人再来打扰。她白天睡了太久,夜里完全没有睡意,只好躺着发呆。

这几天,她把认识的人全都回忆了一遍,就连几乎快要忘记名字的小学同桌都费力想了一下,仍是一无所获。大概是死过一次,沈沂秋的心性不像当年十八岁的时候那么脆弱不安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分析跟自我安慰,她已经从最初的急躁平静了下来,但让她认命接受现实,再重新经历一遍前世那操、蛋又憋屈的人生,无论如何是不可能的。

沈沂秋对着天花板努力寻找焦点,积聚起全身的力量来为自己打气,她一定要活出不一样的人生来!

旧路不通,那就另辟蹊径。熟识的人里没有合适的,那就扩大范围,哪怕是个陌生人也行,只要能帮忙主持公道就好。

沈沂秋庆幸自己下个月就满十八岁了,意味着她可以摆脱监护人这个条件束缚,作为一个完全独立的成年人生活。只是转念又想到这次全家出游也是提前为她庆生,可惜爸妈没能看到她成年,又是一阵心痛。

窗外天色渐亮,沈沂秋犯困迷糊,恍惚间一个名字突然冒了出来:秦千柔。

秦千柔……沈沂秋强忍睡意,在记忆库里搜寻着关于这个名字的信息。

“她是谁?名字有点熟,但是好像我不认识啊。”心中嘀咕,沈沂秋对重生后的自己越来越不熟悉了。

倦意袭来,在沉沉入睡之前,两年前在表舅舅楼下的场景突然重现:有个身形高挑的年轻女人和表舅舅相对而立,他们一直在不停说话,沈沂秋躲在楼梯口不敢走过去,生怕打扰了他们的约会。

沈沂秋等了一阵还不见他们停止交谈,犹豫着该走还是留。本想今天到表舅舅家蹭一顿晚饭的,看样子是没戏了。可是突然间她听到一声呵斥,紧接着便是响亮的巴掌声。

沈沂秋睁大眼睛,再次确认她的表舅舅真被打了。更神奇的是,他非但不生气,还对那女人离去的背影连着叫了几声:“千柔,千柔,你听我说……”

那女人打了表舅舅一巴掌后,毫不犹豫转身就走,丝毫不给他挽留的机会。这下,沈沂秋更不敢出去了,再说她也不懂安慰人。

为了不让表舅舅尴尬,沈沂秋悄悄走了。一个小时后接到表舅舅的电话时,她还装出毫不知情的样子:“啊真不好意思表舅舅,同学非要拉我去吃肯德基,今晚就不去找你了。”

表舅舅的语气低沉,一听就无精打采的。听到沈沂秋不过来,也听不出是高兴还是轻松,没聊几句就挂了电话。

沈沂秋独自一人坐在肯德基里吃着汉堡鸡翅,想着表舅舅刚才那半死不活的语气,忍不住又想起那个叫千柔的女人。

名叫千柔,还真是一点都不温柔呢。

沈沂秋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在表舅舅又一次相亲失败回来,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个人默默喝了好多酒。沈沂秋见他难受,拧了毛巾递给他,讷讷在旁边想着该说点什么开解的话比较合适。

她还在酝酿措辞,倚靠在沙发旁的表舅舅突然倒了下去,侧卧在地毯上,抱着空酒瓶不停呼唤:“千柔……千柔……秦千柔……”

沈沂秋凑到他跟前才算是听全了那女人的名字,原来她叫秦千柔啊。

不过从那次醉酒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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