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除了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还分布着深深浅浅的淤青。
本该令人心疼的青紫痕迹,现在这种情景下,莫名变得旖旎缱绻起来。
莫名的,我有些埋怨王嫂为什么要给他铺一床深色的床单。
他太白了,身体陷在床单里,在深色的衬托下,瓷一般苍白的皮肤尤为勾人心魄。
我的呼吸声不自觉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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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不疼?”我深吸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他。
许知年还嘴硬,摇了摇头,说:“不疼。”
我挑了挑眉,手下按得重了点。
“啊!”许知年没忍住,叫了一声。
我接着问:“疼吗?”
许知年乖巧地回答:“疼。”
我说:“那你唱首歌吧?”
许知年没听明白:“什么?”
我放轻了力道,说:“你不是疼吗,唱歌转移下注意力,说不定就不觉得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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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年接纳了我的建议,唱了首歌。
歌曲的旋律我没听过,大概是他们那个年纪常听的。
许知年的声音很清亮,曾经的少年朝气,在经历风霜之后,添了几分沉重与沙哑。
也更好听了,像是能唱进人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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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唱:
“你的指尖轻柔抚摸过我所有风浪冲撞出的丑陋疮口
你眼中有春与秋胜过我见过爱过的一切山川与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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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涂药的手指搭在他的伤疤上,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应该是我想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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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歌唱完,药也差不多上完了。
我站起身,说:“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
许知年翻过身,迅速地拉过旁边的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
我有些无语,要看刚才都看光了,现在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不过我寻思着他脸皮薄,也就没再逗他,让他把药收好,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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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回房间洗了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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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让许知年唱歌,当然不是因为我想听。
让他转移注意力倒是真的,不过只是一个借口。
我怕他再喘下去,我就要听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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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是个同性恋,我喜欢男人。
当年我向家里出柜时,闹得那叫一个天翻地覆,引发的风波不啻于一场地震。
我爷爷指着我,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爸差点拿棍子把我的腿给打折,好在我妈拦住了他,不然我现在可能要坐在轮椅上说这些事。
当然,我妈拦住他并不是思想开明,她哭天喊地地疯了一阵,觉得我这是病,要好好地治一治。
至于其他糟心的亲戚……
太糟心了,我懒得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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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家人里,堂妹姜笙笙是唯一一个支持我的。
用她的话说:“都9102年了,怎么还有人觉得同性恋是病?”
虽然我不知道9102是什么梗,但还是感激她的支持。
我和她之间的兄妹情谊,也因这件事而突飞猛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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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发现,她之所以和我同仇敌忾,是因为她平时看的里,包括被称为脆皮鸭文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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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柜后和家里抗争了很长一段时间。
过程暂且不说,总之最后他们不得不接受了我是同性恋这个事实。
不过也不是没有后遗症。
我妈自杀后,我爸就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说就是因为我喜欢男人,才刺激得她精神失常,连连发病。
我曾为此陷入深深的自责,痛苦良久。
那段时间我晚上根本睡不着觉,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就是我妈自杀时的场景。
我想我确实是令她失望了,才让她选择用结束自己的生命,作为对我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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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后来我渐渐想开了。
我爸这个婚内出轨,私生子女一只手都数不过来,在我妈死后马上再婚的人,到底哪来的脸指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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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有些事想起来就生气。
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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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回许知年。
我对许知年有反应,并不意味着我喜欢他。
对男人来说,**和感情是分开的,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任何一个身体正常,性取向为男的人,看到许知年赤着上身趴在你身下喘成那样,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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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我看gv时也不是没有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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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得不说,许知年确实从长相到性格,每一处都契合我的审美。
如果我们不是现在这种尴尬的关系。
如果我们在正常的场合以正常的身份相识。
也许我会和他来一段风花雪月从身到心的恋爱。
当然,现在这个假设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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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和许知年,只是普通的房东和房客。
我这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