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难以言喻的愤怒像火焰燃烧了明越的心。
可笑。
阴阳界平难。
我的父亲,做了如此大事的父亲,连一个笔画都不配得到吗?
明越僵硬站在原地,眼泪刷刷地掉。
火符烧完了,光亮熄灭,石洞中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明姑娘站在黑暗中哭得浑身发抖。
眼泪落在通讯器的夜光屏上,显示倒计时:【14:2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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嘣一声。
柳安然将通讯器扔在地上踩了一脚,再看。
数值没变。
柳安然:“……”
哈!
这玩意儿还显示周围十米内有一个阳气节点?
日他妈!
我左边是座山,右边是条河!
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哪有活人!
难道这仿地府建造的酆都鬼城,除了活人是“阳气节点”还有鬼是阳气节点吗?!!
还是说山里有人、河里有人吗!
上天吧。
柳安然懊恼地捶了一把身旁的山石,心中诅咒主办方一万次。
通讯器上已经开始显示总排名了,这意味着全城一万多考生中,已经有人成功斩杀/净化冤魂,从0变成了1。
那么,其他人的名次也将顺序出现,从无变有。
柳安然一路走来一只鬼没遇见,现在光腚一个,排名18677名,此刻心急如焚。
他是往届生,今年是湘大毕业第二年,第二次参加执考,对百校联考的凶险之处,也算略知一二。
这方圆不过二十多公里的鬼城景区,有本事回回考试都不一样。
举个例子,此处是鬼城西北角,上回执考柳安然在此处和其他考生发生过械斗,抢夺积分,遥想当年,这里是一片柔软草坪——
然而此刻,眼前灰山浊水,阴气纵横。
一根草毛都没有。
心慌则乱。
十几个小时的斩鬼师考试,发生考生间互相械斗干架抢积分的情况,按照历届大数据统计,今晚九点后持续到考试结束,会是一个高峰期。
然而,此刻的柳安然决定将它提前。
总归就算组了队,最后都是要干架的。
湘大的格斗技教学也不算出众,检测个人战斗力历来没有金大帝大有看头,也就不考虑独自美丽了,还不如积分实在。
刚才看着10米扫描,柳安然就是打算瞄准一个落单的,打草搂兔子走一波看看,万一是个有积分的呢,是吧。
要也是个光腚,那正好组队,就当约个小伙伴。
然而——
柳安然啐一口,心道够倒霉,分到了一个烂通讯器。
右侧的河水细细密密流淌着,蒙蒙灰雾扩散在水底,仿佛这河被十万吨化工废水亲热浇灌过,散发着古怪味道。
河面上还飘着一摊摊酱色水草,粘腻一片,像是团团头发。
“……”
柳安然蹲在河边,仔细打量河水,空中黑云散了不少,露出几道阳光,给他水中的倒影镀光。
随后,他将阳气符贴在充当武器的铁棍上,棍插入河中,凶狠地搅了起来!
符纸沁入河水的一刻,黄色阳气瞬间熄灭,发出嗤一声。
有河就有阴。
有阴就有鬼。
捞个水鬼也不错!
柳安然哈哈大笑,将河水搅浑,翻了个底朝天。
五分钟过后——
柳安然倚着铁棍,累得喘气。
这河里啥都没有,烂水草没几片,死鱼死虾也没有,更被提阴灵了,徒留柳安然搅出来的一个漩涡,不停的动荡着。
柳安然坐在地上,觉得今天诸事不顺。
不对,执考就和我八字犯冲。
本科时成绩就不够好。
湘大是X省地头蛇,如此影响力,柳安然毕业也就混了个X省斩鬼师协编外,出了不少不痛不痒的外勤任务,就等着今年的百校联考考证归来镀金,考编。
谁成想,出师不利。
转不了正编就做不了高危任务,钱就少,就讨不着老婆,这是恶性循环。
柳安然心中戚戚然。
妈的,考不好家里七大姑八大姨又该唠叨了,烦都烦死了——操,谁拍老子!烦着呢!柳安然被肩头轻轻的拍打搞地不厌其烦,手一挥,给扑棱下去。
那力道又爬上来。
轻轻拍。
你他妈——
柳安然含着一嘴国骂,怒目圆睁回过头来,正好对上水鬼糜烂湿滑的面孔——
一团团水草堆在它脸上,细看原来是人的头发,它长着绿色的脸,泛着水光,湿滑粘长的身体如绿蛇一般,从河中湿漉漉拖到岸上,满身缠满了因果链,行动间,叮叮当当作响。
“刚才是你要过河吗?”
水鬼的眼眶中分不清到底有几只眼珠,它们挤在一个眼皮子里,瞳孔看向不同的方向,像几颗黑白相间的葡萄籽,天知道这是被吃掉的几个人。
柳安然:“……”
柳安然吸足气,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