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抿唇,并没有被闻市长已经带上警告的语气吓到,她摇头,正要说话,门却被推开。
闻晨慢慢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头汗的秘书,他进了屋子,只是浅浅看了逐月一眼,便对闻市长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我这有两份文件需要市长您签字。”
“闻书记,市长在会客,您把文件交给我就行了。”秘书擦着汗,有些着急说道,转头去看闻市长的表情有些不安。
“抱歉,是急件,我想还是亲自过来一趟比较好。”闻晨笑了笑,人已经走到了闻市长桌前,把文件递给了他。
闻市长不易察觉的皱眉,嘴里却说了没事。
等闻市长签完字,闻晨却没有走的意思,反而转身,似乎是才发现逐月一样,诧异道:“咦,这不是乔医生吗?市长找乔医生是有什么事吗?”
闻晨没有遮掩自己认识逐月的事情,自己和逐月认识的事只要有心,自然能查出来,闻晨眼神暗了暗,心里冷笑了一声。
闻市长的眉头皱起,面对闻晨的询问,竟然有片刻心虚,他调查过,乔逐月是自己这个儿子引荐给托斯顿的,至于是为什么,他多少能猜到,他欣赏这个儿子,但闻晨还是太年轻,怎么能相信一个杂牌医生。
闻市长喝了口茶,自己这个儿子比他想象的能干多了,来汶市短短几年,竟然一步步从基层爬到这个位置,他本来是为闻晨而骄傲的,可不知在什么时候,这孩子却越来越脱离他掌控,甚至在汶市的权利已经不输他左右。
关于托斯顿手术的事情,闻市长昨天私下和闻晨谈过,其中利害也和闻晨分析过,可这小子却滑不溜手绕开了,没有给他任何答复。
没有答复,就是拒绝,闻市长和闻晨说不通,而且他和这个儿子一向相处如水,不想起冲突,仔细一想,干脆绕开闻晨,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而这个根源,自然就是乔逐月,只要让江湖骗子自己拒绝手术,不管是托斯顿那边,还是闻晨这边,谁也挑不出刺来,问题全部解决,只不过这是背着闻晨做的,被闻晨找上门来,难免有些面子上过不去。
“托斯顿先生的手术事关重要,我叫乔逐月同志过来了解一下详情。”闻市长随意开口,从头到尾,也没给逐月带上一个医生的称呼,表明了他对乔逐月不相信的态度。
“那应该了解完了吧?”闻晨追问,脸上是笑着的,但语气却带上了咄咄逼人。
“是。”闻市长眉头皱的更深了。
“那刚好我也有事要找您。”闻晨笑笑,侧首去看逐月道:“既然没什么事,乔医生就先回去吧。”
“好。”逐月视线在闻晨和闻市长之间转了转,心想这算是给她解围的吧。
闻市长脸上的温和没有放下,深深的看了逐月一眼,意味深长道:“乔同志回去可以认真想想手术的重要性,听说行医并非你的主业,你手下还有服装生意和饭馆生意,真是了不起。”
这是威胁吧,逐月嘴角动了动,没说话,闻晨已经转头,对她笑道:“耽误你这么长时间了,早些回去吧。”
“嗯。”逐月低头,顶着闻市长极具威压的视线出去了。
从大院出来,逐月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绕开大门,在大院必经的大路边等着。
大概等了有半个小时,逐月坐在树荫的板凳上,汽水都喝完了一瓶,一辆汽车才缓缓在她面前停下。
车窗摇下,闻晨俊朗的面孔暴露在逐月的视线里,他眼中带着笑意:“上车。”
逐月撇嘴,把空玻璃瓶给旁边的小孩,看那小孩欢喜的拿着空瓶去副食店兑钱,才擦着手慢悠悠上车。
“你和你爹是不是一条心,拿着我打擂台呢。”逐月把车门关上,嫌车里太闷,又把车窗跟闻晨一样摇下来。
老式汽车里没配空调,大夏天里的确燥热,闻晨不急不缓的递给逐月一把扇子,才慢悠悠说道:“我跟他从头到尾就没一条心过。”
逐月扇扇子的动作一顿,看着闻晨道:“我还以为你只是和你哥关系不好,看样子你和你爹的关系也不算好。”
闻晨轻笑,半点也没有向外人诉说自家人不堪的自觉:“表面敷衍的功夫,闻天祁也就喜欢在外人面前装个家庭和睦的假象。”
这话说得,至于闻晨嘴里闻天祁这个名字,是闻市长的大名,作为儿子,在外人面前直呼自己父亲的大名,逐月眼波流转,觉得闻家这关系还真是微妙。
闻晨并没有给逐月探究的时机,只是淡淡绕过话题道:“闻天祁今天找你,是不是威胁你让你放弃对托斯顿的治疗?”
“你怎么知道?”逐月下意识问,不过问完又觉得自己有点傻,闻晨反应速度多快,只怕在听到她被闻市长请过去的消息时,就已经猜到了目的。
“你怎么想的?”闻晨没有解释,反倒是反问逐月。
“这话不是该我问你吗?”逐月翻白眼,这父子两个斗法,她夹在中间,就因为这个破事,她被闻市长查了个底儿掉,‘追月’服饰,和‘旭日’快餐店都拿出来威胁她了,她能怎么想,该怎么想的是闻晨才对。
“你会动这个手术吗?”闻晨问。
会,这是逐月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