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不想,他做梦都想,谁能知道他费尽了千辛万苦引导报社成为汶市的龙头,这份骄傲和热情甚至没持续一年,一个靠着华晨报社名头的空降分社,轻轻松松碾压了他的所有努力。
你如果说这个分社的实力的确够强,陈社长也就认了,可他看过这个分社的报纸,平平无奇,水平一般,他自信自己的报社内容比他们好十倍,可就是这种不如他的分社,只顶着一个华晨的名头,就能轻轻松松把他压的抬不起头。
凭什么?陈社长不知道多少个晚上这样问自己,但没有答案,第二天还是得装作不在意的继续经营自己越来越差的报社。
可他已经不是热血的少年了,一句挑动的话就能让他不计后果,他的报社目前已经处境艰难,经不起风浪,所以他拒绝了。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乔逐月什么都没说,甚至没再争取他一下,转身就离开。
面对逐月的离开,陈社长还有点惆然若失,谁想不过一下午,面前的女子居然靠着一张好口才,大大小小召集了八九家汶市报社,她带着七八家报社负责人再次登门的时候,他的拒绝无论如何也出不口了。
陈社长想起今天那一摞摞对华晨报社的抨击,忍不住有些想笑,就是因为威胁到了邹忠,他才会放下自持高人一等的架子,甚至下场让人来给他们送警告吧,要知道这位以前见面从来都是鼻孔朝天,当他们是空气的。
“不,我不害怕,我来的目的,是带着其他社长的拜托,想告诉你一声,只要你还要继续,我们谁也不会停下来。”陈社长把茶杯放下,人还是儒雅的笑着,可眼中燃起的烈火表示着他动了真格。
“我是发起人,怎么会退。”逐月忍不住笑:“明天新闻照旧,不过标题该换换。”
“我知道。”陈社长点头,甚至不用问逐月要换什么标题,他比逐月更了解邹忠的尿性。
两人聊了一会,陈社长起身告辞,逐月也起身,跟着一直守在自己身后的林舟一同把人送出门。
从门外回来,林舟默默道:“这个陈社长还有点胆量,刚才听他说话,我还以为他怂了,想不干,没想到他居然敢跟华晨报社硬碰硬。”
“他没得退路。”逐月轻笑:“从一开始他答应下来,这事就没有回头路了,他自己应该也有这个决心,第一篇报道已经得罪华晨报社,此时再退,后头也结仇了,更何况他的报社现在已经经营到了绝境,不进则毁。”
“原来如此。”林舟皱眉,似懂非懂,不过他扭头,有些好奇道:“不过逐月姐,陈社长是步入绝境,而且有野心,可其他报社你是怎么说服他们对抗华晨报社的?”
“嗯……”逐月双手抱胸,哼了一声。
林舟轻笑:“是巧舌如簧,大义凝然?”
“不。”逐月摇头,笑呵呵道:“是钱。”
林舟一楞,逐月背着手往屋子走去,轻笑道:“你以为那些让你们免费发的报纸是凭空来的吗,是我和他们承诺的,所有帮我们快餐店报道的报纸,他们印多少,我就买多少。”
这场舆论战,是她拿钱砸的啊,逐月叹着气进屋。
次日清晨,逐月的快餐店照常营业,邹忠也照常上班。
今天的报纸期刊,他们的头条依旧是抨击旭日快餐店,避开昨天那些不长眼的杂牌报社帮乔逐月说话,但昨天乔逐月的快餐店依旧生意惨淡,这点还是让邹忠愉快的。
照这样下去,乔逐月迟早也该玩完儿了,今天的文章已经把旭日快餐店批得体无完肤,以文章里引战的程度,马上就该有人去砸店了吧,邹忠呵呵笑了两声,似乎是爽快又似乎是怜悯的叹了口气。
你说你当初怎么就得罪了杨柠呢,你要是懂得低头求饶,也不至于被人坑的这么惨,所以说人还是别那么有骨气,哪儿玩意又不能当饭吃,邹忠悠哉悠哉的坐下,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而这时,编辑室的大门又一次被人猛的撞开,昨天的那个下属抱着一堆信跑了进来,嘴里大叫不好了不好了。
一办公室的人被他吓了一跳,邹忠战起来,呵斥道:“什么不好了,你慌什么?”
“不是,总编,好多人写信来了,我们信箱都被塞满了。”那下属苦笑道。
“不就是些投稿吗,多了也是好事啊。”邹忠莫名其妙,他们每天都会收到文章投稿,有人写信来有什么稀奇的,不过就是多了点而已。
“不是投稿。”那下属笑得更苦涩了:“是关于我们这两天头条的质问信。”
质问信,这是多久没有的事情了,邹忠心里觉得不对,他把那些信划拉过来,一份份打开,果然都是质问信,语气好点的有询问关于汶市一个小饭馆的报道是怎么回事,语气差点的已经在责问为什么这种不实的报道也能发出来。
这么一摞信,足足有一百多份,可想关于对乔逐月快餐店的报道引起了多大的关注,不过这是他们华晨报社出去的报道,引起人关注是自然的。
邹忠把信摔在桌子上,脸上变幻莫测,关注多是自然的,可不该是对他们报社质疑的关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邹忠气的不轻,可他也不是傻子,立马就想到了是昨天那些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