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是孔庆池做的,又不是你,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曲杰对孔庆池有怒气,但还分得清是非对错,他听逐月说了,这事刘绮丽也是被满在鼓里的,而且刘绮丽愤怒得不比他少,听说孔庆池和上头说,要把这个功算一笔在刘绮丽身上,刘绮丽直接拒绝了。
刘绮丽当场和上头的人说,不是她的功劳她不占,狠狠打了孔庆池的脸,就这样一个人,曲杰当然怪不着她。
“咱们这儿谁都没错,而且富荣辉制衣厂的生意也为未必是好事,咱就别去纠结这些了,先想想去哪儿吃饭吧。”逐月笑笑,打破刘绮丽和曲杰之间的尴尬,开口问道。“还能有哪儿吃饭的,老地方,国营饭馆。”刘绮丽摆摆手,或许是和曲杰说清了,心里总算放松下来,脸上带着笑意道。
逐月和曲杰摇头,表示没意见,于是三人便大步往他们之前吃饭的国营饭馆走去。
临近一月底了,汶市在前两天下了一场大雪,让天气变得更冷,气温的骤降,让地上的积雪堆积起来,足足到逐月的脚踝。
到国营饭馆的时候,店里人不少,可能是已经接近年关,大家都大方了,愿意在外头下馆子,逐月找了一处最里头的位置,点了个火锅,又要了几个家常菜。
曲杰坐下,又要了一瓶白酒,见逐月看他,便苦笑道:“在外头这么多天,一桩生意也没谈成,我自信快磨完了,好不容易回家,喝点酒释放下压力。”
逐月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看曲杰是这人很节制,并不喜欢喝酒,连烟也不抽的,他能主动要酒,那说明海港市的事情对曲杰打击是真的不小。
刘绮丽沉默了一下,也开口道:“既然是给你接风洗尘,那肯定要奉陪你的,老板,多拿两瓶酒。”
店里人多,但菜上得不慢,没一会,逐月这边的酒菜就上齐了,逐月和刘绮丽先为问了一下曲杰在海港市的近况,酒过三巡后,逐月便问道:“过了年你打算怎么办,继续回海港市吗?”
刘绮丽酒力很差,喝了两杯酒,面颊便发红了,她忍不住笑道:“不去海港市能去哪儿啊,等富荣辉制衣厂的生意忙过,曲杰不还是要回海港市继续拉业务,不然咱销售科干啥要开。”
逐月哈哈笑了一下,没附和刘绮丽,而是把视线放在曲杰身上,她问这句话也不是犯傻,主要是刚才和曲杰谈了这么多,曲杰兴致都不高,逐月看他的神情,总觉得他可能有别的事情要说,逐月这么问只不过是想打开话题罢了。
只是曲杰没有跟着笑,而是看向逐月,眼神中有些犹豫。
逐月一愣,心想自己不会是开光嘴吧,曲杰难道真的有别的计划。
曲杰放下酒杯,吞吞吐吐开口道:“其实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和你商量一下,既然你问了,那我就直说了,是这样的,等开年,我想跟厂里辞工。”
曲杰说完这句话,已经准备好面对逐月夸张的表情了,因为刚才他那句话,放在汶市来说,所有人都会觉得他有病,别人削尖了脑袋想抱铁饭碗,他居然想辞职。
但出乎曲杰猜想的是,逐月听完表情的确有些惊讶,但反应并没有很大,反倒是刘绮丽长大了嘴巴,杯子差点掉到地上道:“什么?你要辞工,富荣辉制衣厂的事情,对你打击这么大吗?”
曲杰心理平衡了一下,心想刘绮丽这个反应才对嘛,他摇摇头,解释道:“也不全是因为富荣辉制衣厂的事情,我是有别的考虑。”
“什么考虑?”刘绮丽问道。
她实在想不通,曲杰想辞职的心思是从哪儿来的,当初曲杰去夜校上课,不也是想在织布厂往上走吗,他都已经走到业务员这个位置了,怎么想前功尽弃呢,难道只是在海港市的工作不顺利,就打击到他了,可曲杰也不像这么软弱的人啊。
曲杰放下酒杯,想了想措辞,慢慢说道:“织布厂的前景是很大,但是小刘,你没有去海港市看过,你如果去哪儿看过,你肯定会觉得惊讶,只要你见过那里的繁华,你就能看到更大的发展前景。”
逐月眼睛一亮,默默喝了口酒,她已经隐隐约约猜到曲杰想说什么了。
“海港市繁华我知道,但是你说的有更大的发展前景是什么意思?”刘绮丽的神色有些茫然,孔庆池当初刚到海港市的时候,也常和她说海港市的繁华,她知道海港市繁华,但这繁华和工作有什么关系吗,难道是海港市有别的厂想挖曲杰?
看到刘绮丽怀疑的眼神,曲杰忍不住笑了笑道:“不是你想得那样,是我想自己放弃在织布厂的工作,自己去海港市闯荡。”
曲杰抬头,眼神看向窗外,眼神深邃的说道:“你们没去过海港市,只知道海港市繁华,却不了解它的全面,海港市和汶市不同,它的经济开放,容纳各种各样的人,有很多来自全国各地的人在哪儿做生意,我也想成为其中一员。”
刘绮丽对曲杰话里形容的海港市很新奇也向往,可并不代表她就能理解曲杰的想法了,刘绮丽只要眉头,还是觉得曲杰想辞职的做法太鲁莽:“可是做生意不是有很大风险吗?你在海港市人生地不熟,能做什么生意?比起结果未知的闯荡,织布厂的铁饭碗不是更安稳吗?”
刘绮丽这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