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哪儿发愣,被逐月似笑非笑的瞪着,几人顿时就尴尬起来,当着人家的面说坏话,还比直挺挺的打脸,脸皮稍微薄一点的人都耳朵发红,讪讪挪开视线。
逐月哼了一声,才继续跟着周良离开。
到周家院子门口时,门口已经有不少人了,如今每个人家里都不富裕,丧事一般不会大办,所以周家门口也只是挂了几段黑白布,代表家里有人办丧事。
在城里听到老爷子去世的消息周良还只是觉得心情低沉,等真到了家门口,见着这份景象,他便再也忍不住,眼眶全红了。
周老大站在门口,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衣,站在门口接待来吊丧的客人,他是昨天和周良一块听到老爷子去世的消息,只不过他一听到,当天夜里就找了辆去乡下的拖拉机,求人把他捎到了村口。
从城里到乡下,坐车都要颠簸几个小时,不提坐速度不快的拖拉机,周老大神色不太好,想来是大半夜回来就开始帮忙操持老爷子的丧事,一夜没睡。
周良和逐月走到他面前,他仿佛才看到两人,木讷寡言的脸上没多少表情,只是谈了口气道:“你们回来了,老爷子的遗体就在堂屋放着,去看最后一眼吧。”
周良和逐月心情沉重的点点头,大步往院子里走。
进了周家的院子,院子里摆着三个圆桌,是用来一会招待客人吃席的,因为已经快到中午了,马上就要开席,所以三个桌子已经围着坐了许多人,男女皆有,应该是周家的亲戚。
他们坐在一块,每个桌子上都放着一盘瓜子,正好给他们一人一把的拿着磕,因为老爷子岁数大,能活到这个年纪,在乡下也少见了,属于是喜丧,聊天的人里没有多少人有悲伤的表情,相反还有人很多人在说说笑笑,全然当做一场亲戚朋友难得的聚会。
周良心里难受,不太想看到这一幕,在亲戚间招呼也没打,只低着头默默进了堂屋,周良不打招呼,人群里跟没人认识逐月,逐月便也跟着进了堂屋。
乡下人没那么多讲究,堂屋里放着一口棺材,案头上摆着简单的香炉火烛,案头下面有一个火盆,周父胳膊上系着一块白布,正跪在旁边往里头添白纸。
见到有人进来,周父抬头,等看到是周良,周父晃了下神,没什么表情的从地上站起来,语气平缓得说道:“你们回来了,过来看你爷最后一眼,给他烧几张纸,磕几个头。”
或许年长者总是对生死看得透彻些,所以情绪波东北不会太大,但周良却年轻,他点了下头,走到棺材旁边,棺材还没封盖,里头周老爷子安安静静躺着,除了面色发白,和平时睡着没什么区别。
周良一看到老爷子,眼泪就没绷住,下意识就哗啦哗啦往外掉眼泪。
逐月比周良好点,见老爷子脸上没什么痛苦的神情,也知道他去的安详,逐月是医生,她曾经在医院看过很多病人离开,也见证过很多新生命诞生,所以她比任何人都能看淡生老病死,所以她只是心中有不舍和惋惜,但并没有落泪。
见周良哭得难过,逐月不好干看着,也就劝了他两句,才让他缓过来,跪在地上给老爷子磕了两个头,少了一摞纸才算完事。
从堂屋出来,外头也刚好要开席了,周母和周大嫂忙得要飞起来,周母在做饭,周大嫂在给桌子上上菜。
周良和逐月也找了个位置坐下,一见周良到场,人群里又热闹了起来,周良是亲戚朋友里最有出息的,早早送到城里读书,有文化还有好工作,那可真是从小被夸到大。
一见他来,免不了就是要寒暄,周良哭过一场,人已经好多了,虽然不太喜欢亲戚们的打招呼,但还是勉强扯着笑容应付。
逐月坐在她旁边,亲戚们一和周良聊上,免不了要扯上她,当然,也不会是什么太好听的话,毕竟在周家亲戚里,大家对少也知道周良娶自己是有多不情愿的,所以在周良面前,他们也就没多少给逐月留面子的意思,左右几句都是讽刺和挑刺。
虽然逐月已经变了很多,但人的观念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对逐月映象,他们还停留在周良结婚,新娘子又丑又胖又蠢的那一天。
逐月本没打算把这些冷嘲热讽放在心上,毕竟老爷子去了,她不用再顾及什么,等和周良离婚,不出意料,这将是她和周家亲戚接触的最后一回,没必要为了一群陌生人生气。
只是逐月没做声,稀奇的是周良却隐隐动了火,居然对着那几个说话夹枪带棒的亲戚反唇相讥,硬是让几个长辈下不来台,看着逐月一愣一愣的。
一桌间整这么一出,气氛间顿时尴尬了下来,一顿饭吃下来,居然没几个人再开口说话。
周老爷子丧事不大办,不单单是家里富不富裕的问题,这也是老爷子生前吩咐的,他的丧事只办一天,大伙吃过饭,就挑出八个壮年男子抬棺材,准备起棺抬到地里下葬。
动棺前,周良等所有带血缘的男性亲属哭了丧,然后烧纸,本来按汶市乡下的习俗,这一步是得请个道士来哭丧唱名的,但近几年都在打压封建迷信的活动,这一步也就被取消了。
哭完丧,周老大和周良起身,俩兄弟看了老爷子最后一眼,合力把棺材盖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