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觉得自己已经够隐忍了,什么都听葛微微的,她发那么多脾气,自己也会细心去哄,因为周良的确是觉得自己亏欠葛微微,可他是个人,也会累的,想起葛微微的哭闹,周良觉得自己太阳穴都在发疼。
“周良同志,怎么才来,厂长那边还要你作陪呢,赶紧带着你媳妇过去吧。”
几人寒暄间,有个年轻人跑过来,对着周良喊,那是厂长的司机小张。
一听到厂长叫,几个青年都站直了身子,洪建中看着周良调侃道:“周技术员,咱哥几个想在领导面前露脸都找不着机会,你这还让领导们找。”
“别损我了。”周良苦笑了一下,整理好心情,拉着逐月道:“走吧,我们过去。”
逐月点头,跟着他过去,之前和周良约定过,在一些特殊场合,两人还要维持住夫妻的表情关系,本着契约精神,逐月还是愿意给周良这个面子。
厂长等领导在的地方,就在讲台边上,逐月过去的时候,大家聊得正开心,逐月去看,人群里还是有些脸熟的人。
比如一看见她就恨不得把眼珠瞪出来的葛微微,刘副厂长和他女儿刘绮丽,两人见到逐月,都暗暗对逐月笑了笑,算是打招呼,还有刘副厂长旁边站着的闻晨......
闻晨?!逐月刷一下回头,看着闻晨瞪大了眼,卧槽,见鬼了,这家伙怎么在这儿?
闻晨老早就看到逐月了,见到逐月脸上惊讶的表情,他嘴角上扬得更厉害,很恶趣味的朝逐月眨眨眼。
逐月吸了口气,压下自己心里的惊讶,滴水不漏的摆出营业笑容,假装没看见他。
站在几人中间的一个胖老头笑呵呵道:“闻市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周良,我们厂最年轻的技术员,我先前带你看的那台车床,就是他改出来的。”
胖老头就是织布厂的厂长,姓袁,大家就叫他袁厂长,他叫闻市长的那个人,并非是闻晨,而是个四十八九岁的中年男人,就站在闻晨边上,穿着一身得体的中山装,鼻梁上架着圆框眼镜,看着很文气。
闻市长......那不就是汶市的市长,被袁厂长点到名的周良吸了一口凉气,很紧张的说道:“一点小事情,不值得一提,袁厂长您实在过奖了。”
袁厂长哈哈一笑,看着闻市长道:“年轻人谦虚。”
闻市长笑笑,只说了几个字:“年轻人不错。”
能得到市长的夸赞,这让周良心里怦怦跳,陪在袁厂长身边的葛副厂长脸上也很得意,周良是他一手提拔的,在厂里表明了是他的人,周良有面子就是他有面子。
袁厂长笑了两声,视线转到周良身边道:“周良,你身边这丫头是?”
站在周良身边的就是逐月,周良一愣,看了眼逐月说道:“厂长,这是我媳妇逐月。”
“这就是你老婆啊。”袁厂长看了眼逐月,脸上笑容不减:“早几个月前就听说你结婚了,一直没见着你媳妇,今儿可算是见着庐山真面目了,这体格,好,周良你有福气。”
逐月嘴角抽了,知道袁厂长并非是损她,他们这样年纪的人,审美和年轻人不同,他们更欣赏的是体格丰满的女孩子。
周良笑了笑,刘副厂长和刘绮丽撇了眼葛副厂长与葛微微,见葛微微神情很是不屑,刘副厂长只是浅笑没说什么,刘绮丽却心里冷笑,瞧不上葛微微这种高高在上的样子。
身为两个副厂长的女儿,刘绮丽一直和葛微微不对付,她早听说过葛微微和周良的事情,一个好好的女儿家,去勾引人家有妇之夫,刘绮丽最瞧不起这种人,加上后来她认识了逐月,发现逐月是周良老婆,她把逐月当恩人和朋友,那自然更看葛微微不爽。
于是乎,刘绮丽对葛微微翻了个白眼,笑着挽着逐月的胳膊,对袁厂长道:“周技术员可不是有福气吗,能娶这么个好姑娘,袁伯伯,我们逐月可真不错,和那些多事的坏女人比起来,可不知道好多少呢。”
刘绮丽说坏女人的时候,眼神直往葛微微瞟,葛微微是傻子也知道刘绮丽在暗指她,她脸皮直抖,本想今天领导都在,她要留个好印象,可看见刘绮丽挤着逐月和周良越来越靠近,甚至连胳膊都挨在了一块,心里的那股嫉妒一下子就溢满脑子。
葛微微吸了口气,强忍着摆出一个笑脸道:“绮丽你眼光‘真好’呢,把这样的乡下女人夸上天,她也不知道是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周技术员看上,呵呵,你怕是不知道,不久前,逐月同志的大名还全厂皆知呢。”
葛微微是暗暗讽刺逐月是个乡下泼妇,什么都不会,配不上周良,更是把乔逐月以前来织布厂撒泼的事情拿出来踩。
了解三人关系的人都差不多听出来了,表情很是微妙,特别是几个作陪的年轻工人,眼珠子在葛微微,逐月和周良三人间来回打转。
就连袁厂长和闻市长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也察觉到其中的火药味,神色有些茫然。
周良脸色一僵,他和逐月还有葛微微的纠葛不是什么好事,虽然平时他并未特意遮掩,但现在是当着袁厂长和闻市长的面,要是被点破,会让他很难堪,他忍不住看着葛微微皱眉,摇着头让她不要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