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头说话的妇女嗤笑:“乔寡妇什么人,她眼里只有儿子和乔晓琪,什么时候心疼过乔胖子。”
“也是。”几个妇女摇头,换了别的话题继续聊。
乔家位于村尾,外头一间小院,和周家的格局一样,只不过占地没周家那么大,院子也只是用一层不禁风的篱笆围着。
乔磊军走在前头,一把推开篱笆院门,拎着布包朝屋子里喊:“娘,我把大姐接回来了!”
院里不大,堆着柴火和一些麦秆子,旁边有个鸡棚,但棚里空空如也,并没有养鸡,鸡棚旁边,坐着个女孩儿,十三四岁的模样,穿着一件破袄子,正费力的折着麦秆,然后用稻草搓的绳子捆住,做成一个个草靶子。
这样的草靶子是烧火用的,比起木柴更易燃还不费劲,麦秆和稻草都是田里随处可见的,木柴还要上山砍,乔家村都是用这些东西烧火做饭的。
坐着的女孩瘦的跟一根麻杆似的,听到乔磊军喊,她拍了拍头上的稻草碎,高高兴兴朝逐月跑来。
“二姐,你回来啦!”
这女孩是乔家最小的孩子,也就是逐月的五妹妹,乔金晶。
逐月看着这孩子心里有种亲切感,这种亲切感是发自内心,应该是前身遗留在身体里的情绪,逐月拍了拍乔五妹身上的碎渣,笑着说道:“嗯,我回来了。”
她话音刚落,从屋子里出来一个妇人,四十多岁的年纪,个子中等,她用围裙擦了下手,脸上没逐月想象中笑脸,反而神色冰冷,走到逐月身边道:“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就进了城,早把娘家忘了,你真是长本事了,上次给你打电话,你挂我电话,你哥去找你,你那是什么态度,你忘了你姓乔吗,还是你把自己改姓周了!”
这见面就劈里啪啦一大堆,逐月听的有点蒙,但也明白乔母是朝自己发火呢,这女人也真够记仇的,上次打电话都是一个月前了,还有乔老大,没从她手上扣到钱,居然给乔母告状,逐月默默皱眉,不动声色后退一步,防止被乔母的口水溅到,等乔母一口气说完,她才不急不缓说道:“娘,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您还是少发火,总这样生气,对肝不好。”
乔母眼睛瞪大,一只手指向逐月的鼻子道:“你以为我是为谁生气,你真是气死我了!”
逐月撇嘴,这时从屋里又走出一个女孩,声音清脆的说道:“妈,二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别说她了。”
女孩长相不错,一身新棉袄穿身上,显得她秀气又文雅,与院子里的其他人截然不同,这是逐月的三妹,乔晓琪。
逐月抬头,和乔晓琪对视了一眼,乔晓琪楞了一下,随即摆出一个文静的笑脸,脆生生和逐月打招呼:“二姐,回来啦,妈昨儿从别人嘴里听到你回来了,特意大早买了肉,让磊军接你回来聚聚呢。”
乔晓琪说话,别人嘴里四个字咬得很重,逐月皱眉,不太喜欢乔晓琪的眼神,这女孩外表看着干净柔和,但眼里不太纯粹。
乔母挑眉,晓琪的话提醒了她,她恨恨的戳了一下逐月的胳膊,开口道:“死丫头,回乡里也不和我打个电话,我还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你眼里是没我这个妈了是吧。”
“走得急,我忘了。”逐月避开乔母的手指。
乔母哼了一声:“你架子多大,不是磊军去接,我看你是想不起我们家。”
乔磊军在旁边不耐烦,开口道:“娘,别堵在门口了,我都要饿死了,什么时候能吃饭啊。”
“这才什么时候你就饿了,去周家你没吃到饭啊。”乔母道。
“我去的时候,他们早吃完早饭了,周家大房那个女人,跟个母老虎一样,把我当贼防,我就摸着两鸡蛋吃了。”乔磊军摆手,说得一脸可惜。
乔母转头又瞪逐月:“你个蠢得,你弟弟到周家,你也不让他吃了饭再回,还能让他饿肚子。”
逐月都无语,心想乔磊军这个鬼样子,起码是一半是乔母造成的。
乔母说了两句,也没等逐月说话,转头就急匆匆回了厨房,不想让宝贝儿子挨饿。
乔母一走,院子里就安静了,乔晓琪走到门口,拉着逐月往屋子里走,笑着说道:“二姐,你两个月没回家,我们可想你了。”
是吗,逐月挑眉,从她进门开始,除了最小的妹妹乔金晶,还真没从其他人脸上看到想念两个字。
逐月进了门,挑了把稍微干净的椅子坐下,乔家是真的穷,土胚屋子,屋子里只贴了一层报纸防灰,堂屋里头一张桌子,看上去有点年头了,边上摆着几张椅子,有两个还缺了腿。
就是逐月屁股下面这张,坐着还有点晃,逐月生怕自己这体型一会把这不结实的椅子压塔了,忍不住起身又换了把椅子。
乔磊军把手上的布包放在桌子上,迫不及待的打开,布包里,有一网兜苹果,还有一袋白糖,几只钢笔和几本很漂亮的笔记本。
乔晓琪把视线投向桌子,眉头微微皱起,乔磊军把东西翻了个底朝天,确定没有其他的,他才拿起一只钢笔,无比失望的说道:“我当你带什么回来了呢,怎么是这些玩意,你带这些玩意回来干什么,又不能吃。”
说罢,他把钢笔一扔,抓起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