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当年为太子时,便以名满京都,若非陛下当时尚且年少,后又突然出事,导致流传世间的文章与诗词不多,比肩、乃至超过齐家那个大儒,不过是时间问题。”
秋昀看了他一眼,幽幽道:“你倒是对陛下过去了解颇多。”
随风笑意一僵,随即很快反应过来,羞涩地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道:“不瞒公子,小的是孤儿,曾在茶楼酒楼青楼等地乞讨过,听得那些出入的人经常提及太子,便记下来了。后来小的实在没法,就将自己卖给了牙行,被侯府管事挑中带进侯府当一跑腿小厮,因经常出入侯府,也能听得一些太子之事,比如太子建了墨砚楼,拔得头魁者不但能得名声,还可被太子收入麾下。”
秋昀眉峰一挑,编得还挺详细。
不过也能从这段话里听出一些东西,太子用自身才华,建墨砚楼,想收拢那些文人为自己所用。于文人而言,不管是为名还是为利,这也是一条施展才华或抱负的平台。
就是可惜了。
。
次日,用过早膳,齐衡邀请的友人陆续抵达山庄。
陛下初时并未现于人前,这些友人看到大门口有侍卫站岗,其山庄里还有侍卫巡逻,个个脸色不一,有消息灵通者猜到了什么,而消息不通者则是拉着齐衡询问这是何意。
齐衡笑而不语,只说晚些时候就知道了。
说罢,便转移了话题,为秋昀和在场所有人互相介绍。
能被齐衡看中而邀请的友人不说品性完美无暇,却也非那等多嘴多舌之人,毕竟兴趣相投方能玩到一起。
且齐衡也不是个骄矜傲慢的人,只要彼此欣赏,不论身世便能结交。
这些人大多都知道齐衡和沈江亭是无辜之人,同情多过看笑话。
因此双方互相做过自我介绍,又兼之秋昀话不多,并不对他们谈论诗词或文章时指点江山,大家很快就把他给抛在了脑后。
秋昀不介意大家把他忘了。
只静静听着几人商议今日行程,有人说登山去观云楼——观云楼是茶楼,文人墨客常驻之地,坐落于青山之顶,毗邻断崖云海,闲时可立于窗前,一览群山风景。
还可吟诗作对,或抚琴比试,怎一个满足了得。
又有人提议总去观云楼没什么新意,恰逢梅花末期,可去青山寺后山观赏梅花……每个人意见不同,想去之地也各不相同。
为此大家争论不休,秋昀看这群个个面白瘦弱的文人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自觉还挺有趣的。
“好了。”齐衡抬手示意大家先听他说:“此次同游既是衡张罗,那自然是由衡来定,我记得东北面有处茂林修竹的弯曲溪流,不如我等就玩曲水流觞,改饮酒为作诗,大家意下如何?”
众人眼前一亮,齐齐拍手称好。
秋昀右侧的肩膀忽地一沉,同时一道低哑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他们这是在说什么,何以这般热闹?”
温热的气息像是不经意般喷洒在秋昀的耳廓和侧脸,带着微微痒意。
他身体僵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挪动脚步,再转身拱手行礼:“回陛下,臣等在商议今日行程。”
陛下察觉到他的抗拒,眸光暗了一瞬,轻声道:“那你们商量出什么章程了?”
“齐公子提议设曲水流觞之局,行雅兴之趣。”
陛下笑了一声:“那卿卿你可参与?”
“……回陛下,让臣舞刀弄枪尚可,吟诗作对就为难臣了。”
本想着出一出风采,好叫卿卿见见自己的厉害,然卿卿是个文墨不佳者。
陛下心中叹了口气,忽地拽住秋昀的手腕,将人拉出凉亭,走在落英缤纷的桃林中,远离了那边的吵闹,道:“朕对曲水流觞不甚感兴趣,不若你陪朕在附近逛逛,见见这春日里的风光。”
秋昀挣脱了对方桎梏,觉得这次的死遁大约是没戏,兼之对方是陛下,陛下开口,也只能应下来。
陛下招来一侍卫去告之齐衡,就与秋昀出了山庄。
正是春光无限的好时节,暖阳倾洒,照耀出青葱的树林和遍地的野花。
二人一前一后往东走,后面跟着四个侍卫。
俩人来到一处从高山流淌而过的湍急河流边,隐隐还能听到激荡的瀑布水流声,陛下负手站在岸边,眺望远方连绵的群山,忽然道:“卿卿是不是对朕颇有怨言?”
秋昀讶异:“陛下何出此言?”
“呵……”陛下发出一声轻笑,倏地转身,掩映在睫毛下的目光充满了笑意:“朕将你一个大好男儿指婚给齐衡,毁了你原本的姻缘,还叫你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陛下是君,我是臣,君要臣做什么,臣何以敢有怨言?”
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声音听得陛下轻叹了一声,他抬手拂过秋昀肩上的发丝,却不想对方下一瞬后退了几步,跟他拉开了距离。
陛下手僵在半空,微风拂过,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