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醒来后又是活蹦乱跳的,将梦里所见告诉梁言与祁阳后,便没心没肺的索要着点心。
她是没什么了,可梁言和祁阳二人心里跟压了块儿大石头似的,一边得忧心着她的情况,一边又要忧心疫情。
自那日从虫云底下逃生后,水晶蛛四散离开,使得疫情迅速蔓延,如今已经波及到半个宁朔了。
梁言抽出时间陪了她一会儿,就又同祁阳奔赴救灾前线。
她有些百无聊赖,在云水山庄里转了转,就转着就去了十五的院子。
清明正在廊下熬着药,见她出现连忙上前,见礼的时候手上还拿着扇火的蒲扇。
余音朝他感激的笑了笑,便径直去了十五所在的屋子。
楚离听着动静开门跑了出来,一脸委屈的在院中搜寻,却对上了清明凶狠的眸光。
他心弦一颤,瘪着嘴缓缓蹲在了墙角。
余音还不知道十五醒来过,还在她身边守了许久。
她拖了凳子放在床边,唉声叹气的看着尚在沉睡的十五。
十五的面色似乎苍白了几分,气息也虚弱了几分,眉间染着寂寥,就像覆着风雪。
“十五十五,你什么时候才能好啊,没有你镇着,初一整日叽叽喳喳,我都要烦死了。
你说我是不是偷偷抱过你啊,不然感觉怎么那么熟悉呢?嗯,应该不会,你那么嫌弃我,你武功还那么高强,靠近你都费尽,怎么可能碰到你嘛!
你说你怎么那么嫌弃我,有这样的吗,你见过谁家侍卫敢嫌弃小姐的?算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个病患计较。”
看着沉睡不醒的十五,余音心中很是酸涩。
见他面色不太好,便起了个决定,她要再次用那愿力试一试,看能不能让他快些好起来。
不知道是暗卫条件的苛刻,还是他习惯了颠沛,他从来都是和衣而睡,一床被子一张薄毯都不曾盖过。
余音直接伸了手,抚在了他的心口处,然后便闭起了双眸,努力调动着愿力。
寒风入户,他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几息之后,余音洋洋得意的收回了手,全然不知她的手离开的瞬间,那留有她手上余温的胸口出现了剧烈的跳动。
“今后我们可是生死之交了,本郡主会罩着你的!”
待房门被关上,欢快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十五蓦然睁开了双眼,眸底那寂静无波的深潭一圈圈起着波澜。
“你该离我远一点的……”他低低的叹息,嗓音冷冽又苦寒。
夜半时分,余音病情再次发作,这一次就连十五都束手无策。
扶风苑里灯火通明,就连整个云水山庄都被紧张和惶恐的气氛笼罩。
余音乃是安和公主与怀远侯独女,深得当今陛下眷宠,又是齐国百姓尊敬的郡主,如今亲临宁朔赈灾,更是得灾民尊崇。
若在此地出了事,他们这小小楚府,如何顶得住铺天盖地的愤怒!
管家愁苦着脸,直叹流年不利,霉运一个个接着来!
叹完之后,他便吩咐着手底下的人将库房里所有的珍稀药材送去了扶风苑,只希望能派的上用场。
此次余音的梦魇来势汹汹,面露惊惧,疼痛难忍,在床上滚来滚去便罢了,嘴角还沁出了鲜血。
这种场面,在场的四人都是第一次遇到。
梁言心弦崩断,看着余音嘴角殷红的血迹,感觉心上似有沙砾,一点点的在他心上研磨,磨得他鲜血淋漓。
“丫头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在场的人,没有谁知道为什么,就连常年陪伴余音身边的十五都面色沉重的摇着头。
他只知晓她有梦魇之症,每次发作须得喂下天尘丹,不然会有不好的后果,这个后果他是第一次见到。
正在所有人不知所措满心焦虑的时候,从外走进了一道冷漠的白色身影。
那人只是淡淡的瞥了场中众人一眼,便径直的朝床边走去。
“老板娘?你是男子?”
初一瞪大了双眼,满是不可置信。
梁言抬头冷凝着目光盯着他,心中充满了戒备。
祁阳只是听说过这个传闻中的老板娘,姿容绝世,独自将静心斋经营成齐国的文坛圣地,没想到竟然是男的!
怀素对众人的纷杂目光浑不在意,轻轻拂袖,将自己与坐在床沿的十五交换了位置。
屋中四人一脸肃杀,眸光锐利的看着他。
怀素勾唇一笑,抬起手在余音身体上空抚过。
“你想要做什么?你要是敢伤她一根毫毛,我定饶不了你!”梁言仇视的喝道。
怀素冷淡的瞥了梁言一眼,而后扫视着众人,淡淡的问道:“她是不是小时候发生过什么事?”
“你什么意思?”梁言微眯起眸子盯着他。
怀素挑了下眉,略微思索了下描述道:“比如很长一段时间厄运缠身?许许多多看似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的意外,偏偏发生在了她身上。
比如走个路能平地摔,比如途经果树时,上边青涩稳固的果子都能掉下来砸到她,比如丫鬟端盆水都能泼到她头上?”
随着怀素的举例,梁言藏在袖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