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哭又笑地拭去眼角的泪,“哈哈,明明是好事,要一起回家了,我哭什么我肯定是,太高兴了。”
眼泪宛如断线般不停滑落,南晚烟不停地擦着,直到她忍住不再哭了,才望向手足无措的顾墨寒,笑着开口。
“难得我们劫后余生,不妨以水代酒,干一杯庆祝吧!”
顾墨寒眼眸微动,抬手擦着她眼角上的泪,“既然如此,那就将当年没能完成的合卺,补上吧。”
交杯酒也是,大婚时他恨着她,两人的感情维系的很差。
南晚烟,“好,那我去倒水,不,倒酒!”
她飞快起身,很快就断了两杯热水回来,用的还是她的玻璃杯,“这‘酒’可烫着,喝的时候小心些!”
顾墨寒温柔的笑,“好。”
没有龙凤烛,没有大红喜服,更没有精致的婚房。
南晚烟和顾墨寒坐在破烂的木板床上,身边呼啸的寒风吹过,茅草房还漏光。
即便如此,两人却一点都不觉得凄惨,反倒前所未有的欣喜与幸福。
夫妻俩相互交臂,四目灼灼相对。
顾墨寒一瞬不瞬地看着南晚烟,眼神一寸寸描摹她绝美的容颜,像是要将她刻在心上,永生的记忆里。
“晚烟,当年我没有好好对你,我没给你一个轰动天下的大婚,甚至伤害你,我很后悔,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的嗓音暗哑,险些没能忍住说下去。
缓了一会儿,他眸中的悲怆尽落,才继续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让你苦苦等了我这么多年,若有来生,我顾墨寒一定放下所有,一心一意,只对你一个人好。”
只盼来生长久,能与她,共白头。
南晚烟强忍住心里翻涌的思绪,目光深深凝视着顾墨寒,“一切都过去了,未来我们的生活只会更好。”
“合卺而醑,生死不离,干杯……”
两人同时饮下杯中酒,天地为鉴,月光作证。
顾墨寒放下手中的玻璃杯,眸中有无尽悔恨跟遗憾。
而南晚烟却主动勾上他的脖颈,忘情的落下一吻,她的眼角滑落眼泪,充满了不舍。
顾墨寒不自觉环住她纤细的腰肢,闭着眼深深的吻她。
半晌,他察觉到怀中人身体微颤,蓦然睁眼,却瞧见南晚烟眼眶湿润,湿漉漉的眼眸里充斥着痛楚。
他放开了她,“怎么哭了”
顾墨寒关切的耳语重重敲在南晚烟心头,她凝视着他,眼泪滚落下来。
“墨寒,对不起,我知道你在与我辞别,也知道你宁死,不愿忘记过去,但我不能失去你。”
顾墨寒的墨瞳骤然一紧,“你……”
南晚烟,“那日我骗了你,果汁里根本就没有失忆水,失忆水,在你刚刚喝的交杯酒里。”
顾墨寒苍白的俊脸上,瞬间噙满惊愕沉痛,脑袋也逐渐昏沉。
“那东西竟然还在……晚烟,我不想……不想忘记你。”
话音未落,他忽然感觉心口一阵剧痛,俊脸陡然惨白几分,冷汗顺着额头淌下,站都站不稳了。
南晚烟用力的抱住他,撑着他的身子,视线越发模糊。
“我们过去的记忆都很痛苦,失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至于你的信仰,我会帮你找回来,一定让你与从前的顾墨寒无异,所以不要怪我,好不好”
“你睡吧,睡一觉就好了,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将你治好,等你好了,我们重新开始,我们还有很漫长的未来,几个孩子,还等着你呢。”
顾墨寒已经难以出声,凝视着她悲伤的眸,心疼的发紧。
真傻,傻透了,偏要这么做,好歹也跟他说一声,他还能给自己留封信,万一不记得她了,又与她走了弯路,至少他看见自己的字迹后,总能对她好一点……
他想抬手摸她的脸,擦干她的眼泪,却很快无力思考,彻底合上了眼,倒在了南晚烟的身上昏睡过去。
寒风刺骨倒灌进茅草屋里,南晚烟心痛难忍,强撑着将顾墨寒带进空间,做最后的治疗。
他的身体要撑不住了,必须立刻,马上进行治疗。
翌日清晨,可崖底被迷雾笼罩,依旧显得森冷沉郁,南晚烟趴在顾墨寒床边守了整夜,一夜未眠。
昨夜顾墨寒喝下失忆水以后,“情深”一毒的确开始慢慢减退。
熬了大半宿,等毒素彻底清干净,她才将从夜千风那里得到的抗体,注射进他体内,解了他的瘴毒,再给他服用姨母给的解药,通过一系列高强度的医疗手段,总算是将顾墨寒身上交缠不休的三种毒,清理干净。
不过,他病的太重,伤得太久,依旧很虚弱,最起码要调理两三个月才行。
才能勉强到正常的状态。
两人就在空间里呆了一宿,除了跳崖时将她跟顾墨寒带进空间,空间没有任何异常,也没变大,更没有多出奇奇怪怪的药丸来。
南晚烟的脑袋昏昏沉沉,又累又饿,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强撑着将他送出了空间,免得他在空间里无法苏醒。
屋外天色逐渐发亮,但依旧没人,半点动静都没有。
她定了定心,而后瞧向床上呼吸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