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恒!”她下意识地喊出声,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当即追上去,想要看的真切,“站住,等等我!”虽然只有一眼,但真的像极了云恒,可云恒若真的还活着,为什么不回西野,不去找封央当初坠崖以后,他到底发生了什么眼前前面的身影要消失不见,南晚烟越跑越快,要喘不上气了,就盯着那身影瞧,甚至都没注意脚下的台阶,整个人朝前扑去——就在这时,她的手腕蓦然被人抓住,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把将她拉了回来……南晚烟踉跄着站稳,耳边就传来男人温和平静的声音。“姑娘,你没事吧”南晚烟微楞,侧眸看去,就见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站着身边,左手捧着药炉,右手轻轻搀着她。他的模样清隽儒雅,长发飘逸用青玉带简单地拢起,清风霁月,遗世独立。南晚烟一见到他,忽觉惊艳岁月的美丽,成熟男人的气质,又倍感亲切。“我,我没事……”男人见她站稳,合时宜地松开手,温柔笑笑。“方才扶姑娘的时候,我见姑娘脉象不稳,应该是最近心事太多,回去以后,可用黄芪、人参补气,肉桂引火归元,甘草和中,好好调养一番。”南晚烟微怔,瞧见他手里的药炉渣,正好是她方才闻到的逍遥散,再看此人不过虚把了一番她的脉,就能如此准确的判断,果真是厉害的医者。她只当他是府医,尊敬道:“多谢先生指点,回头定好好调养,刚刚有个人撞了我,从我面前跑过去,我觉察他神色不对,就想追过来看看,不知他是长公主的座上宾,还是”闻人煜温和笑道:“他并非长公主的座上宾,只是我的一位病人,只是病症难解,痊愈尚需一段时日,并非故意冒犯姑娘的。”病人南晚烟心绪难平,这人的医术厉害,寻常疾病应该不会花费太多功夫,除非那人伤的很重,或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若是云恒,他身中利刃,又从悬崖上坠下,若是没死,应该也伤的不轻。她急需确定那人到底是不是云恒,也顾不得脸面了。“原来如此,实不相瞒,我也懂些医术,不知道先生可否让我见见那病人,兴许能帮上忙。”“姑娘也会医术”闻人煜没有拒绝,轻笑着颔首。“能帮忙瞧病,再好不过,不过,姑娘应该是客人吧,眼下宴会就要开始了,别让公主等急,等结束后再看,现在,我先送姑娘出去。”除了舅舅以外,南晚烟还没见过如此温柔的男人,本就对他有几分亲切感,现在更是喜欢。她由衷地笑着,“那就多谢先生了!”闻人煜眼神微闪,听着她一口一个“先生”地喊,倒也觉得有趣。他放下药炉,白衣飘飘行在前头,随性地背过手,潇洒的好似个仙人。南晚烟跟在他的身后,时不时回头,却再没看到过那一闪而逝的身影。片刻后,宴客厅内。来赴宴的宾客们基本到的差不多了,各自坐着,叽叽喳喳热闹非凡。闻人煜带着南晚烟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厅内,两人刚进门,就有一群贵女朝他们看了过来。“你瞧,那就是孟芊芊吧”“她身边竟然连个引路的小厮都没有,看来也不像传闻中那样,受长公主喜爱。”“谁说她旁边没人的,这不跟着个穷书生吗,穿的那样朴素,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穷酸下人,这种人也配进长公主府的大门”这些人旋即哄笑作一团,讥讽嘲弄的动静很响亮。南晚烟和闻人煜自然也都听见了。闻人煜面色如常,语气温柔。“孟姑娘,没想到我的出现,反倒拉低了你的身份,抱歉啊。”南晚烟黑亮的眼睛瞧着他,总觉得他荣辱不惊,明明有那么多人对他指指点点,他却浑然不在乎,还在第一时间考虑她的感受。“先生言重,不过就是无聊的人,在说无聊的话而已。”她现在被迫成了王妃,当然多得是说酸话的人,无视就是最好的反击。闻人煜的眼底略过一抹欣赏,随和地笑了,这时,有个名门公子紧紧地盯着闻人煜,突然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这,这怎么会是穷酸书生,这是驸马啊!”驸马喜医理,只爱治病,不爱出面,长公主偶尔还能在各家宴会里见到,驸马却几乎不出现于人前,格外神隐。众人一阵哗然,那几个贵女还跟看戏似的嗤笑。“什么驸马啊,李公子怕是眼神不好,将一个下人看错了吧。”“就是,你家驸马穿的这么寒酸身边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还驸马,依我瞧,应该就是个马夫,哈哈。”“就是就是,驸马怎么可能与孟芊芊走在一块,孟芊芊只是太傅之女,论身份,与公主,驸马等人差多了,怎么让驸马亲自相送,她什么脸面啊”“放肆!”名门公子怒斥一声,重重地拍在桌上。“这位可是清慈长公主的驸马爷,太后娘娘和皇上都亲自赏识的人!你们几个见识短的女人,竟敢说驸马爷是下人,不要命了!”众人难得一愣,嘲笑声戛然而止。南晚烟难以置信地看着身边的人,眼底一阵讶异。她还以为他就是个府医,没想到,他居然是清慈长公主的驸马,闻人煜!闻人煜冲名门公子笑笑,“不知李御史身体如何。”李公子忙不迭恭敬地朝他行礼,“回驸马爷,当年多亏您出手相助,家父的病症早已痊愈了,您就是我们御史府的救命恩人!这份恩情,我们没齿难忘!”闻人煜毫不在意地浅淡一笑,“举手之劳,不必言谢。”“怎,怎么可能”刚才带头挑事的贵女脸色一白,下意识地站起身,眼神打量着一身白衣的闻人煜,“你,你当真是驸马爷”“不是说驸马爷从来不出席宴会,也不轻易与人见面吗,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