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烟的心里忽地有些不安,清冷的眸子里蓄满了严肃。“你说的没错,虽然我们现在都易容了,但绝对不能小看了程书远。”“他不仅是聪明、城府深,还疑心重,更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算了,连玉石俱焚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保不齐是真的知道了一些事情。”夜千风看着南晚烟,“那公主认为,我们现在应当如何”南晚烟思忖半晌,冷着脸回道,“既然他暂时查的只是怀若殿中新进的宫女,说明他还不确定我们的情况,我们还算安全,这段时间照常行事,尽量避免跟他的人接触。”“时间紧迫,我也会加快进度,争取早点恢复顾墨寒的记忆,必须要带着他和孩子们,尽快离开!”如若不然,真的被程书远发现行踪,她怕是走不了了……夜千风瞧着她,目光深沉,抿着唇,却没有说话。他想劝她现在就走,顾墨寒的事情从长计议,哪怕在战场上见,也好过被程书远发现了行踪,到时候会出什么事,他都难以想象,但他清楚,她是不会听的……这一夜,南晚烟没睡好,心事重重地躺在床上,怀里抱着两个小丫头,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晃,便到了天明。两小只醒来的时候,发现南晚烟就静静地抱着她们躺着,眼神温柔中带了几分憔悴。小丫头们赶紧对南晚烟嘘寒问暖,忧心不已。南晚烟没跟她们多说什么,安抚了两个小丫头,就起来洗漱了,随后母女三人去给太后请安。由于夜千风的身材太过扎眼,所以南晚烟让他这段时间尽量避免外出,彼时他在屋里候着,有事叫他才出门。南晚烟给太后把完脉,留下两小只在殿里照顾,自己则准备出门煎药。一路上她心不在焉,走到怀若殿门口时,才感觉有道阴沉冷鹜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直勾勾盯着她瞧。这视线格外明显,南晚烟下意识抬眸,纤长的羽睫迅速颤了颤。秦阎溯不知何时来的,就笔直地站在门口,与她不过一臂的距离,晨光熹微从稀疏的树叶缝隙中洒落,将他那张白皙清隽的俊脸镀的忽明忽暗。他正用一种冰冷到极致的眼神看着她,甚至透着几分厌恶,那种厌恶,就好像她是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南晚烟的心跳瞬间一滞,是她的错觉么,他怎么这么看她可能真是她的错觉,细细想来,这两天应该是他得罪她吧,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这么厌恶她,时间紧急,这两天的事她就不跟他计较了,她要尽快获取他的信任,帮他恢复记忆才行。这么想着,她立马冲秦阎溯露出明媚讨好的笑容,那双澄澈清冷的眸子里难得多了几分柔美娇俏。“臣女见过殿下,不知殿下可用过早膳了”秦阎溯的凤眸重重眯起来,一张俊脸冷得好似冰窖,并未回答。南晚烟脸上的笑容都快僵住了,他都没吭声,她只好柔声道,“若是没用膳的话,我今日做了些粥和点心,太后娘娘正在殿里吃着,殿下不妨一起”秦阎溯低沉淡漠的嗓音终于响起,却不是接受南晚烟的邀请,“你没走”南晚烟纤白的手指突然一蜷,虽然知道他讨厌她,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他对她的讨厌好像又深了几分。“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我还没给太后治疗完,自然没走。”秦阎溯的薄唇抿成森然泛白的弧度,心中冷嘲。看来昨日,是皇祖母故意气他的。他也是愚蠢至极,竟然会为了这种女人,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冷冷地剜着南晚烟,语气更加轻蔑,“你这种人做的东西,本殿下不会吃。”南晚烟有些气了,语气也逐渐变得漠然,“什么叫‘我这种人’,殿下可否说明白些,我在你的眼里,究竟是哪种人”秦阎溯的目光上下打量,讽刺地掀起薄唇露出讥蔑的笑意,“当然是肮脏的人。”“前些日子,你还在丞相府里口口声声说你的未婚夫有花柳病,现在看来,应该是你欲盖弥彰吧,孟芊芊。”他居然又说她脏!南晚烟澄澈的瞳仁骤然缩紧,压抑着的,汹涌的情绪忽然绷不住,她抬手,重重给了秦阎溯一巴掌。清脆的声响在怀若殿门口显得十分诡异,秦阎溯愣住了,冷白的侧脸立马红了一片,被南晚烟打得偏过头去。反应过来,他狭长的双眼重重眯起,薄唇抿成森然泛白的弧度,“孟芊芊——”话音未落,南晚烟直接开口打断。“顾,秦阎溯!你简直太过分了,我哪里又得罪你了,你要这么骂我,羞辱我!”“你要是觉得我脏,大可以眼不见为净,我也不会继续在你面前晃悠,你不是盼着我走吗,好,我现在就走!”她泛红的眼眶里盛满了委屈和难受,颤抖着攥紧拳,转身要走。看到她红了眼眶,秦阎溯的心忽然紧紧揪了一下,像是被人用手掌死死握着,怎么都喘不过气。奇怪,明明是他被她打了,他怎么还心疼她秦阎溯一瞬不瞬盯着南晚烟的背影,终究是心软了,刚要出声,身后就传来姜之瑶俏皮的语气,“殿下!”南晚烟的脚步微微一顿,鬼使神差地停下来,转过身,朝姜之瑶的方向望去。今日姜之瑶穿着鹅黄的马面裙,上身是粉彩的马褂加宽袖,整个人显得娇俏甜美,那张俏脸粉面含春,美丽动人。与姜之瑶同行的还有一人,正是昨日跟南晚烟有过“恩怨”的太子表弟,萧连城。今日他虽然没戴面具,但整个人的穿着还是一样浮夸,那张脸说不上多帅气,可也有几分邪肆的感觉。姜之瑶在看到南晚烟的一瞬,眸光沉沉带着些许嫉妒和不悦,转瞬又笑容甜美地迈着小碎步,来到秦阎溯身边。“殿下今日进宫,怎么没叫上之瑶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