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居延海叫居延泽,是阻击北奴的前沿征地。
千年后,仿佛又轮回到了原点。
李世隆让李四训详细的说明陇右的情形。
李四训道:“居延海约有五万大军,而且近期北奴大肆的掠夺牧民,这些牧民丛小在马背上长成,是天生的骑射手。
稍加训练,便是英勇的战士。
而今镇守在居延海的北奴兵,不下十万。”
众人神情都是一凛。
北奴地域大,但是人少,为什么能有这么多控弦之士
就是因为这些牧民。
假使北奴中庭有十万户,算他三十万人,他们就敢说自己有三十万的控弦之士。
而实际上,北奴是没有自己的人口统计的。
因为北奴本族的人口稀少,融合的五胡,铁厥,契丹等等族部加一块,估计接近百万人。
除去老弱妇孺,撑死五六十万的控弦之士。
再加上草原人短命,成熟的早,估计十四五岁的少年都拉上战场了。
也就是说,居延海新增的五万人,很可能把中庭部族给搜刮干净了。
如果输了,直接可以宣告北奴中庭灭亡,而且是种族灭亡的那种。
秦墨想到了另一个世界,铁厥被划分了二十二州,有些州居然只有一千多人,最后因为人口太少,被迫取消了州府。
因为这点人,根本不值得驻兵镇守。
但现在这十万人,是实打实的。
如果前沿放了十万人,那战线就拉的长。
“除此之外,斥候汇报,他们甚至连年轻的女人都被拉上了战场,似乎要把北奴的一切都给压上了,硬生生将可战之兵,弄到了三十万!”李四训道。
“把女人弄上战场,那不是闹着玩吗不过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程三斧毫不在意的道。
也不怪程三斧小瞧,女人和男人的力量先天有差距。
打起来,就跟大人打小孩似的。
“那也不尽然。”李四训道:“冒顿疯狂的很,将他们的家人为要挟,勒令,要么在战场上拼杀,要么杀光他们的家人。
本来就是破釜沉舟一战,冒顿已经不在乎了。”
“穷途匕见,垂死挣扎罢了。”李世隆道。
冒顿真的会干这种蠢事
本来北奴内部就不和谐,偌大一个疆域分裂成三国。
他不好好的拉拢,反而干这种蠢事,怎么看,都有问题。
秦墨摸着下巴,这他娘的,不会是调虎离山之计吧
“不一定!”
秦墨开口道:“居延海虽然很重要,但不至于让他们把一半的可战之兵都压在居延海。
因为居延海距离陇右太近了,而距离北奴的龙庭牙帐,差不多一千一百多里的距离!
他们怎么会把战线拉到一千多里呢
傻子都不会干这种事情。
别忘了,除了居延海,还有一个靠近关内道的贺兰山!
虽说这一块现在是新北奴的地盘。
但对方是北奴人,他们要是假意装成自己是新北奴的人,还是很有可能蒙混过去的,
从贺兰山,便可直从关内道,然后南下!”
众人看着眼前巨大的舆图。
神情都是无比的严肃。
秦墨没有停下,接着道:“贺兰山也是个重镇,必然有重兵把守,如果对方冲不过这些关隘,在居延海布置重兵,要么就是真的傻,费劲心思搜刮中庭的部落,把战线拉长千里。
要么,就是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东面有军臣,有吉鞨和室丹的部队,他们从那边突击,自找没趣。
南下就更别说了,咱们几十万大军横在这里,硬碰硬也是愚蠢的选择。
那么他们有没有可能向西
毕竟西边有伊稚斜,如果借道从后面杀一个回马枪呢
对伊稚斜而言,他只需要借,又不用担太多的风险。
若我们输了,对伊稚斜也是有好处的。
日后责问起来,他只需要说自己把大量的战兵调去了吐火罗,自顾不暇。
甚至说自己也死了不少人,你怪他又有什么用”
秦墨这一提议,让不少人都陷入了沉思,这种可能性不小。
苏运连忙道:“陛下,如此说来,西边不得不防,如果真如秦将军所言,对我们而言是非常危险的。
铤而走险从后面突击,必然是突击主力,比如......陛下所在。
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迅速的结束这一仗。
咱们托的下去,可北奴脱不下去。
被夹在中间的北奴中庭,资源不足以供养他们!”
程三斧眼珠一转,如果真如秦墨所说,那他岂不是有大战打了
“陛下,微臣守在西边啊,必不让北奴狗进一步!”
李世隆看着地图,此时,他已经觉得战局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若朕是冒顿,把半数战兵压在这里也属正常,人少了不禁打,只要拖住大军就好。
若不敌,输了,千里战线,反倒是缓冲,可以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来调整应对。
逃跑也好,反击也好,时间都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