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安?您怎么握着一支笔,站在这发呆?”
“哦,没什么,只是在思考掌院的诀别信而已。”
曹安抛开脑海中的千丝万缕,将掌院的毛笔轻轻放下。
他刚才,只是将自己带入了掌院的身份处境,然后模拟一遍想要退隐的心境而已。
得到的答案是:他麻烦大了。
揉揉脸,深吸一口气,重新看向了案发现场。
此刻的枢密院,已经开始激烈的排查内奸了,那房梁上被凿出的小洞,一定是经常出入者才能办到的。
有可能是负责保洁的杂役,有可能是某位信任的弟子,但至少不会是案发时开凿的,不然这么大的动静,绝对会让掌院酒清过来。
至于凶手是谁,这个问题更难回答,哪怕是调取来访记录,也因为大家都带着面具与斗篷,很容易被顶替身份。
但好在凶手的身份,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范围。
亲近的熟人、懂得操控傀儡,没有时间证明者。
只是想要在这上江城里,排查出此人的身份,就需要大量的情报调查了。
“我需要去找外族购买情报吗?”
“不需要!”
曹安尝试性的问了一句,周围立即有几位暗探站了出来。
特别是铁面,这是关系他尊严的问题。
他们枢密院就是打探情报的专家,现在居然沦落到,要曹安去找外族买情报?
绝对不行!他们必须证明自己!
“关于掌院的熟人……”
“我们查!”
“关于这酒的成分……”
“我们查!”
“关于昨日伏击我的黑衣人……”
“我们查!”
“唉~好吧,那就交给你们吧,别让我失望啊!”
“是,多谢曹水绣的信任,感激不尽。”
朱献:……
看看,这都什么人呢?
先是被一顿臭骂,然后求着要给人白打工,最后还要感恩戴德。
贱不贱呢~
……
确定了他杀,接下来就只需要安安静静的,等待枢密院调查情报即可,掌院生前挚友不多,调查应该不会太艰难才对。
至于曹安他们,现在又匆匆忙忙的赶回了青衣署,准备调查第三个案件:20年前的叶家灭门案。
坐在议会厅中,曹安仔细的翻阅着三份卷宗。
身旁,应火绒已经无忧无虑的吃了起来,潘妹妹则是捣蛋的在屋梁上到处乱爬,时不时来个飞扑,跳入曹安怀里闹腾。
至于朱献,他从应火绒的手里接过没了翅膀的烤鸡,自己再撕下两条腿,把剩下的鸡胸递给潘大西,三人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食物闭环。
好一会,应长锋才带着三阳进来,看模样,应该是将邪性压制住了。
三阳双掌合十,向着众人歉意道:“阿弥陀佛,贫僧给各位添麻烦了。”
不管是压制邪性,还是陈年旧案的再审,三阳感觉自己都是在拖累青衣署,此案后续惹来的麻烦,怕是也不会少。
但众人不在乎,朱献拍着胸口表示:“都是兄弟,别太在意,把你的麻烦说出来吧,曹安会给你解决的。”
曹安:???
全员入座,曹安把手中的情报递给几人传阅。
其中两份,是六扇门以及县城衙门的调查记录。
……
20年前,一座名为青阳县的小县城里,住了310口人,其中最为富裕的,便是叶家。
若是从曹安的理解上看,这甚至可以看作是叶家大院。
其中的叶氏族人便有上百位,还有很多是为了叶家工作的仆役与工人。
他们沿河而建,经营着一座小型河运码头,为周围的城镇提供物资运输,倒卖商品货物,生活也算过得十分富裕。
但噩耗很快便来临了。
万景历三十八年的一个夜晚,一伙贼人袭击了此地,全县310人,无一活口,叶家更是满门被灭,现场血流成河,十分惨烈。
根据六扇门的调查,这是附近游荡的马贼下的手。
好在那群马贼贪得无厌,运送财物的痕迹被发现,六扇门的龚捕快带队追杀,终将马贼全歼。
鉴于叶家已无人生还,被劫掠的财物充公了。
“什么?充公了?”朱献在一旁跳了起来:“咱们三阳不是活的好好的吗?让他出面,能不能把遗产拿回来?”
曹安翻了个白眼,所以他的这群同僚们,脑回路都在思考什么呢?真的只有自己在认真思考案件吗?
三阳行了个佛礼,解释道:“贫僧已经出家,钱财乃身为之物,便不必追回了。若是有需要,我再去化缘。”
朱献点点头,重新坐下。
的确,佛门的化缘,已经被三阳玩到了极致,当年的财物,似乎没什么需要留恋的。
“而且,们不觉得,向朝廷拿回遗产这事,十分的危险吗?”曹安在一旁出声了,在他看来,这对外的公告,更像是一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