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 山越的头人们彼此面面相觑。
作为江东的唯一指定保底经验包,他们可能比孙权本人还要清楚江东将领的孰强孰弱。
这些便是山越头人们的安身之本。
因此在去年第一次见到马良一行人的时候,山越头人们第一反应便是大惊失色
哪个江东将领如此不讲武德,打个山越还要使计谋羞辱?
彼时山越虽弱,但这马良仅领了七八武陵蛮和五六汉人就来。
“不过十数之众,有何惧哉?且看他作何计谋?”
这便是山越头人们达成的简单共识。
而这份小心翼翼的尝试,至今为止也获得了相当丰厚的回报。
山越人是一个统称,山为山民,越为越人。
汉民避战乱、逃租赋、不隶籍,则为山民。
越人即是闽越、瓯越等南越遗民。
诸侯并起,乱世来临,民不聊生,山民与越人抱团,入山林而不愿归江东统属,散落在丹阳、新都、鄱阳、会稽等郡,称山越,时不时便要被江东吊打一番。
山越依靠着祖辈的传承,以及逃入山中的汉民的传授,靠着渔猎、种田、烧陶度日。
马良初来此地,最为关注的当然还是吃饭问题。
首先是种田,但是在初步调查过后马良就惊叹了
“汝等至今仍用耒耜?”
对面拿出来农具给马良解释他们怎么种田的越人也惊叹
“此物的称呼原来是耒耜?”
于是两人之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马良忽地想起来了光幕,更想起来了子龙将军和玄德公试作曲犁成功时的开心样子。
如今堪称是玄德公福民之基的曲犁,在后世的后辈看来多半与这耒耜也并无什么不同吧。
这份心思马良也没必要与其详细说,而是考虑了一下,表示希望能去看看农田。
在公安时,马良私下与诸葛军师请教过不少,在军师去成都后也偶有收到来信,以及隔半年能看一个光幕合订本。
科学的概念如今马良也能理解一二,经过武陵郡的几年打熬,马良也明白匠技这东西也逃不过一个因地制宜。
因此这山越至今依然还用耒耜而不用犁,必有其原因在里面。
而很快,马良便见到了这山越的农田,其情景只能说不出所料。
对从小在荆北长大,见惯了千倾良田一望无际这种景象的马良来说。
会稽郡这处在山坡上细碎且起伏不断的土地,如果在荆北,压根不会有人去耕种,根本不算田。
但在此处却是数十万山民赖以活命的来源。
马良也没有抱怨太多,毕竟武陵郡都熬过来了,如今不过是条件更艰苦了一些罢了,又有何难?
在武陵郡时马良便发现了,这个曲犁对于南方的山地农田来说,是毫无疑问的至宝。
在这样的复杂地形耕田时,曲犁能够更加轻易的转向、适应地形的起伏。
而且曲犁还能做的很小,相较于需要至少两人合力才能抬动的直犁,小型的曲犁一个男子便能扛在肩上走,非常方便在山间搬运。
至此,靠着制作的曲犁,去年六月至此的马良成功的在山越之中打开了局面。
而且此处气候温暖,即便七月也还能耕种。
结果就是去年收的最后一季粮食,彻底让马良在山越人中间博得了一个方便做事的地位。
那么从此处开始,后续要做什么便已经顺理成章了。
曲犁让山越耕田变得更加容易,简易的沤肥法让产量进一步提升。
用张神医提供的驱虫粉配方,让山越人寻常时免受毒虫困扰。
再勒令禁食生水生食,让山越的青年孩童彻底隔绝了被瘴疠侵蚀的困扰。
尤其博得山越好感的是马良的“禁生水食”令。
对于这个命令,山越头人一开始是拒绝的,毕竟江东气候本就温热,正好可吃生食。
再说了,烧火难道不要柴火?这些柴火还能换一些吃的呢。
无法,马良只得苦口婆心与头人们讲了生食当中有小虫,食之入体,噬脑吸髓。
而且与之相伴的,还有马良辛苦收集的大量病例。
尤其得到山越信服的是陈登无治而死的故事。
其一是因为陈登贵为广陵太守。
从会稽往北便是建业,属于江东的精华之地,而若是继续往北呢?
过长江便是广陵郡了,因此说这地方是山越的邻居也不算太过分。
其二是因为陈登所得之病在山越当中并不罕见。
人因这些病症而死后,偶尔还能看到虫子破体而出,山越甚惧,为其冠上了阴毒、水蛊虫、内疮寒等名字。
如今听闻有两位神医作保,称这类病症皆是来源于所吃之生食,山越头人们方才终于意动,一个个忙不迭保证定然督促麾下民众禁生水食。
马良并不仅仅自己和头人们讲,还遣了一起来的董厥和武陵蛮们去山越人当中讲解这些危害。
此行是深入江东后方,马良就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