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曼贝伊忙着将全部资源集中至开罗的行为很快就被易卜拉欣得知,来自开罗的使者很快来到达米埃塔的行营大帐向他传达新苏丹的意愿。
然而使者却没能见到易卜拉欣一面,反被扣下接受审讯。如今形势如此不利,图曼贝伊有什么资格和他谈条件呢?要谈也得在开罗谈嘛,现在派人来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判断尼罗河三角洲没有任何阻拦的他立即率领部队南下,达米埃塔河港的所有船只都被征用,由于辎重和火炮都可以走水路进行运输,坐拥大量畜力的萨法维军行军速度大大加快。
沿达米埃塔河南下,沿途的埃及聚落无不降伏,乖乖奉上所需物资,有意收买人心的易卜拉欣还拿过剩的粮食雇佣力夫拉纤,如此行军一周,尼罗河畔的千塔之城终于出现在所有人的目力所及之处。
萨法维军在开罗城北一处临河的无名小村驻扎,随军的力夫通过小得可怜的几条栈桥和河滩卸载辎重,易卜拉欣担心可能会有一支河军隐藏在某段上游河道,在尚不清楚赫兹尔的桨帆船是否能进入尼罗河作战前至少要把火炮和火药都卸到岸上,至少能够反击马穆鲁克的内河船队。
待营盘成型已经是日落时分,安排好在外围巡逻警戒的人马,众将齐聚一堂先是报告各部情况,然后等待分配任务。
“等明日攻城前,先把那个抓来的使者放回去,他的价值已经被榨干了,最后让他带个口信吧,这是他最后求活的机会,最好能给我把握住。”易卜拉欣顿了顿:“炮队先排开架势,只要敌人不投降,等晌午的礼拜后就开始炮击城市。”
所有人都对开罗战局十分乐观,纷纷主动请缨带队强攻夺城,但这轮请战没有得到易卜拉欣的许可,他只是命令炮兵军官去研究城北、城东两段城墙以确保能够尽快打开缺口。
既然没有攀城的活,红头贝伊们便争抢起袭掠、控制开罗周边的任务,由于这对在场的高级军官来说都是有手就行,易卜拉欣无需精挑细选,他随意指派出身不同部落的将领带队作战。
简短的会议接近尾声,此时负责营盘警戒的千夫长入帐禀报:“陛下,诸位将军,开罗城中的敌人派遣小队兵马意图夜袭,被巡逻队悉数拦截,一网打尽,审讯官目前正在审讯抓获的俘虏。”
“好,明早把口供给我。”
这一小小插曲对战局没有产生任何影响,仅仅是让被捕的马穆鲁克使者在回归开罗的时候多带上几个头颅充作威慑。
为一去不回的夜袭部队担忧得一夜未眠的图曼贝伊于清晨突然得知使者被放归的消息,他立马准备接见,并做好心理准备。
被折磨数日的使者一见到主公就激动得声泪俱下:“异端蛮不讲理,我连您的条件都没能向敌酋陈述就被抓捕,连受严刑拷打,现在还被威逼得带回诸位战士的头颅……”
受惊的使者废了不少口舌才让图曼贝伊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也知道易卜拉欣如今只接受献城投降的条件,那他只好以死相抗。
既然入侵者蛮横无理,连他割让沙姆和汉志、以苏伊士地峡为界的条件都不肯听,那就只能背靠坚城耗到对方同意为止!
图曼贝伊没有用任何方式回应易卜拉欣的劝降,已经部署完毕的火炮准时开火轰击城墙,城墙守军毫无动静,放任垛墙被炮弹扫平,让守卫无蔽身之处。
他还想通过突然袭击阻止连续不断的炮击,但因为先前夜袭的失败,一时之间不好再派遣人手,一方面是他已得知萨法维军的警戒没有因为在打顺风局而松懈,另一方面也是守军丧胆了,没人愿意去送死。
但经过侦查得知敌军似乎并非是走陆路而来,虽然其营中有大量的骆驼、马、骡等役畜,然而在岸边发现的河船给了他一些启发。
“斥候发现有如此多的河船往来于敌营,说明他们的后勤全系于水运,若是切断这根血管,敌军很可能得被迫撤围,说不定还有追击的机会。”图曼贝伊将他的发现抛出,希望与会的埃米尔能拿出好主意。但开罗的军官没有一个是会水战的,也没有内河水师可供调遣。
马穆鲁克们能想出的第一个办法就是摇人:“尊敬的苏丹,臣认为可以派一小船顺流而下至海岸去通知分驻各港口的军舰进入河道勤王救驾,这样便能出其不意地断其粮道,如此比起依靠费拉驾驶的小船偷袭靠谱太多。”
虽然这个方案乍一听很离谱,但马穆鲁克舰队司令阿拉·丁·阿里曾下令于尼罗河口的罗塞塔建立新的造舰基地,依靠进口木料建设欧式战舰并通过苏伊士地峡的旱地行舟被运输至红海用于印度作战。在葡萄牙人被逐出印度后,罗塞塔的造船业并未荒废,反而集中资源为地中海舰队提供维护服务,甚至还能挤出资金新造小船。
而据所有人所知,罗塞塔还未遭到攻击,这就意味着留在那的军舰都毫发无损,随时可以调用来增援开罗。
原本一门心思想着靠开罗河港里的民船搞火攻的图曼贝伊经提醒发现了如此盲点,如何能不兴奋呢:“好,这真是大功一件呐,既然敌军无力封锁河面,那就派人去搬救兵来,这样也有了保险。”
自认为有了后手的开罗守军提振了些许信心,驻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