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伊尔和穆德莱杰的奋勇作战让守军迟迟无法夺回城门,若不能破局,战局就要尘埃落定了。总督又派遣骑兵数百自他门而出,意欲包抄死死占住城门的敌军。
只是一切都为时已晚,恰好又一队精骑赶至城下,显眼的红帽和旗手所掌的绿底金日大纛已经说明他们的身份。猝不及防间,自红头手中射出箭矢已经命中马穆鲁克人的面门,伊斯迈尔当机立断地追击逃溃的敌骑过河夺门,埃米尔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有挽回战局,再丢一大门!
“老爷,快跑吧!”身旁亲兵都苦劝道。
“不行!”一旁的副将大义凛然:“就算城门丢了,我军还可以固守城堡,苏丹的大军短则数日,多则一月即可赶来与敌决战,论储备、军力,我们连一个月都坚持不了吗?撤军保全尚有失地之责,据堡死守则留有余地,赢有守土之功、败也可从长计议啊。”
由于城堡位于大马士革城区的西北角,临近西侧的城门,刚刚涌入的萨法维军很容易截断其出路,若等到那时候就真的走不脱了。
唉!也不顾上什么销毁财物了,亲兵牵来坐骑,他立即上马奔出城堡,四处收拢人马,却见伊斯迈尔如同热刀切黄油般屠戮他的部下,又闻易卜拉欣大军已至,便抛了继续作战的念头,一门心思地将尽量多的兵马救出大马士革。
主将已逃,被迫留守城堡的埃米尔负担起指挥协调的工作,然而军心已经随着主官的脱逃而丧乱,能跑的都想跟着总督保全性命。他脸色铁青,对左右命令道:“城已不可守,总督阁下先前已准备引火物置于仓库,你们速去点燃!”
“是!”亲兵领命而去。
不多时,萨法维军便杀至城堡处,门卫直接打开大门投降,红头杀入中庭和清真寺,越过已经起火的仓库和磨坊,仅在宫殿内遭受抵抗,副将寡不敌众,战死于大厅之中。
城堡内微弱的抵抗可谓是城内战场的缩影,易卜拉欣最终在伍麦叶清真寺接受本地民众的投降,西乌菲谢赫战战兢兢地哀求万王之王不要像帖木儿那样焚毁整座城市,给市民一条活路,他冷酷地回应道:“一周之内凑齐赎金我就饶你们不死。”
说完,易卜拉欣还不爽地审视着对方,待彻底平定马穆鲁克人,他就要将这些蛊惑人心的异端权威都镇压喽!
挥手让投降者全部滚蛋,他率几个护卫踏入其内参观,这座清真寺的内饰因多次损毁和重修而不复往日奢华,但宗教地位仍在,据说先知叶海亚·本·扎卡里亚——又称作施洗者约翰——的头颅就葬于此处。
这里也是萨拉丁的葬身之地,易卜拉欣在陵墓前对其高度评价道:“他虽然错误地不奉阿里为唯一合法的哈里发,但他毕生都致力于保卫圣地,从法兰克人手中收复了耶路撒冷,不失为全乌玛的英雄。”
等他走出伍麦叶清真寺,军需官立即过来行礼汇报道:“陛下,这是我军解放大马士革后所获战利品,已全部解送我军大营,请您过目。”
虽然城堡的储备物资被焚毁一空,但由于总督在备战上的拖拖拉拉,没有及时将所有物资都集中到城堡,在城区乃至城墙外还能搜刮到不少军需,部队可以继续南下行军而非费时等待后方粮草运至。
在他参观清真寺的同时不仅完成了对战利品的统计和收纳,俘虏同样一五一十地将他们所知的一切都告诉给审讯官,其口供被全部抄录在案。
其中获取最有价值的军情便是与坎苏·高里有关的消息,俘虏对于援军的说法十分统一,要么不知,要么就称苏丹几日后就能赶到大马士革,还有口出狂言者称沙赫只会用诡计,不是苏丹之敌。
从城堡中搜出的文书印证了这一说法,最新一封有关苏丹的信件刚好于前一日送达,坎苏·高里已经得知萨法维军接连攻陷阿勒颇、哈马和霍姆斯三地并即将围攻大马士革,他安抚总督称御驾正在耶路撒冷并鼓励至多只需坚守两周援军便至。
得知马穆鲁克军的确切消息真是如获至宝啊,易卜拉欣高兴地召集众将借城堡大厅开会。
“我已确信坎苏·高里此獠和他的走狗正在圣地,从耶路撒冷到大马士革的途中,你们说他会走哪条路来?”易卜拉欣说完,亲兵已将地图铺开,其上是商人所标示的主要城镇和主要道路。
在场的萨法维将领不约而同地将目光击中到“向导”哈伊尔身上,然而第一个开口的并不是他。
“臣弟以为至少约旦河东岸可不做考虑,该地贫瘠、物产匮乏,难以养活大军,除非他想要趁我军南下圣城时铤而走险地借胡达庇佑袭取大马士革,但这一计策对击败我军并无裨益。两军都互相控制对方的后路,只能速速决战,听天由命。”
易卜拉欣十分赞同伊斯迈尔的想法,附和道:“兵贵神速,马穆鲁克人是来解围的,从人口较稠密的地区筹措军需更加容易,我猜测他的下一站会是萨法德。”
“陛下和殿下所言极是,臣所知也不过如此。”认同这一见解的哈伊尔立马出言恭维。
易卜拉欣又扫视与会人员:“那应该以逸待劳,还是主动出击?”
高级军官们自信满满,皆认为优势在我,以逸待劳完全没有必要,几个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