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然发生的变化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萨法维军就在众人注视之中大摇大摆地进入阿勒颇城,甚至埃米尔还在迎接他们的首领!
尽管如此,城内的生产生活还是照常无误,似乎没发生什么变化,直到越来越多的萨法维军抵达这座城市,在城墙外搭建起并不逊色于城区的营盘。
得益于总督的配合,萨法维军对其辖区的接收十分顺利,各地方官员和头人很快向新主子宣誓效忠,原本应当解送开罗的税款就地化为伊朗的军资。
同时因为和平接收,国际商路并未被战火烧断,亚历山大勒塔的威尼斯商船队照常付款,将伊朗商队带来的东方货物送到意大利亚去。不过威尼斯人确实是左右为难,商人和外交官都在纠结是否要积极介入,若是被要求站队该如何是好?
由于内部分歧和消息传递的滞后,故而没有第一时间表态,只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该怎么做生意还怎么做生意,并通知朝圣者和商人全部聚集到指定的几个港口方便撤离。
等待不到两周,易卜拉欣才同最后一批主力抵达大军云集、物价腾贵的阿勒颇。哈伊尔贝伊、一众将领和领事都赶到城外觐见。
“征服阿勒颇算是对马穆鲁克人的征伐开了个好头,诸卿都功不可没,特别是哈伊尔贝伊。”他点名跳反过来的新臣子,当即予以重赏。
准备好的几个亲兵将一匣珍珠、宝石,装饰华贵的佩剑等物品端到他面前,不过对于一个早已掌权多年、不知捞过多少油水的封疆大吏而言仅有财物奖励那就太敷衍了。同时向他展示的还有官服和印信,易卜拉欣直接许诺他在战后可直接任为沙姆或密昔尔总督,并以献城之功的名义立即赐予哈伊尔500骑的军事等级。
哈伊尔当即面露喜色,新主子的赏赐已经超出他的心理预期,直接持有整个埃及或黎凡特的军政大权,这样的权柄恐怕只有篡马利克的位才比得上。已经被恩情灌满的他立马用最谄媚的姿态恭敬地行跪拜礼:“真主在上,臣除了献上生命侍奉您无以报答您的信任。”
易卜拉欣扫过正在旁观默不作声的在场众将,其中有人正直勾勾地盯着正以面伏地的叛将,可能他们也想竞争新征服地区的职务吧。
热情高涨的哈伊尔随即在询问下报告当下的局势,从巴格达坐船赶到拉卡再正常行军至阿勒颇的行程仅耗费不到两周的时间不能算慢。然而局势瞬息万变,阿勒颇“沦陷”的消息早已经传开了,即使传不到开罗也不能指望大马士革的埃米尔眼瞎耳聋。
暂时停滞的萨法维军不能闲着,伊斯迈尔当即拍板下令,放出一批非正规骑兵南下“狩猎”,攻击信使和小型的驻防据点,尽可能地斩断哈马和霍姆斯的埃米尔令与地方的联系,令不能传达。
他便顺着伊斯迈尔的计划建议道:“陛下,臣扎根阿勒颇多年,与沙姆各部官兵还算有些旧谊,或许可借兵威直接劝降献城,不济也可以收买其官兵作为内应,可免去围攻之苦。”
易卜拉欣同意了哈伊尔毛遂自荐的建议,毕竟伊朗人再怎么说也是外来者,马穆鲁克高官彼此盘根错节,肯定有活动的门路。
相较于正在叙利亚活动的私人使者,正在开罗的官方使者可就不好过喽——易卜拉欣那直白的最后通牒直接激怒了坎苏·高里,得亏他老当益壮,没有被当场气出意外来,还能清醒地下令把萨法维使者给抓到城堡地牢里和鼠鼠作伴。
城堡地牢内还关押着其他数个身份不凡的囚犯,若是排资论辈,亚历山大牧首可谓是这里的牢大。
得罪当权者的外交官很快被遗忘在牢房里烂掉,坎苏·高里将全部的脑力用于如何应付这一突变,易卜拉欣突然送来措辞如此直白简短的最后通牒是要干什么?
他曾在凯特贝时期当过黎凡特的埃米尔,从伊朗入侵叙利亚的不仅仅有帖木儿,还有乌尊·哈桑,不过白羊王朝的入侵被时任达瓦达尔亚什巴克率军击退,这是他从政生涯中的重要记忆之一。如今叙利亚又引来一个伊朗之主觊觎,只是他敢于直接和马穆鲁克翻脸的动机是啥呢?难道是要给外祖父报兵败之仇,完成祖辈未竟的事业?
坎苏·高里立马掐灭一切绥靖想法,他拒绝屈服于易卜拉欣的恐吓和勒索,既然伊朗人要正面硬拼,自信于拥有强大武力的他不会惧于对垒。
他正要下令集结全部兵马抵抗入侵,图曼贝伊恰好于此时觐见道:“尊敬的马利克,波斯异端突然入侵我国,据悉阿勒颇已经沦陷,哈马和大马士革如今正暴露在敌军的威胁之下,岌岌可危。”
前脚最后通牒刚到,后脚就收到重要城市失陷的消息,这不是单纯的威胁和勒索了,而是蓄谋已久的入侵,早就该看出来的!萨法维在幼发拉底河畔聚拢的兵马就不是增援安纳托利亚的援军。
“他怎么敢,真是胆大妄为!”还指望塞利姆能够帮忙牵制的坎苏·高里对奥斯曼大失所望,差点就要动嘴指责“盟友”了。
调整一番心态,他又追问:“兵精粮足、城高池深的阿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