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港口有状况,来了一支外国舰队,不是法兰克人。”前来传达信息的官员敲开了办公室的门,正在等待情报的埃赫桑听完简述后迅速赶到港口,看到了几艘伤痕累累的卡拉克船正停泊在不远处的近海,还有小艇载着人员正停靠在栈桥边。
港口的守卫十分放松,他们看到了桅杆上绘有新月和清真言的三角旗,甲板上的船员都缠着头巾。十分看中宗教信仰的葡萄牙军难以接受这样的做法。
正在栈桥上把守的军官见埃赫桑赶来,快步走到一处小艇旁,与站在小艇上穿着精美华服的贵族交谈,然后领着他上到栈桥与总司令官会面。
“愿真主庇佑您!您就是伊朗沙赫尔的埃米尔埃赫桑阁下吧,我是埃及及叙利亚苏丹委任的吉达总督,埃米尔侯赛因,奉命来到印度进行对法兰克人的圣战,很荣幸能与您合作。”侯赛因在经迎宾军官的提前介绍后向来者问候道。
得知对方身份的埃赫桑点头道:“愿胡达庇佑您!客套话我就不说了,我会派遣引航员将您麾下的船只安排到合适的泊位并提供补给的,有什么事情可以先去我的府邸再谈。”
一行人没有进入至城区内,埃赫桑在果阿的临时府邸选在了城外萨法维驻军所用的堡垒,由于印度人的尽心竭力,堡垒内各高级军官的生活区域都能兼顾舒适性,给侯赛因感觉是在拜访某位同级埃米尔的宅邸一样。
来到会客厅,二人落座沙发上,谈论起最近的战局,埃赫桑看到那些卡拉克船上的破损就知道这支埃及舰队肯定经历过一次大战。
“实不相瞒,我确实在一周前与法兰克人作战,就在果阿北方的焦尔……”见对方问起,侯赛因便将大致的战事经过全部叙述一通。
自风向改变之后,葡萄牙舰队确实如他所料那般撞向河口的古吉拉特船队,只是葡萄牙人实在太过勇猛,先是居高临下的射击,而后跳帮的葡萄牙水兵在火力掩护下仅用不到半小时就杀穿最先接敌的六艘弗斯特船,阿亚兹的船队被冲乱,他难以对各船进行协调。
对入海口的封锁被迅速击破,这让在上游的马穆鲁克战舰根本来不及加入战局,好在科钦商船行动迟缓,让联军给俘虏了几艘,并派兵捣毁岸上的葡萄牙商站。
成功突围至大海的葡萄牙战舰最后对河口的古吉拉特桨帆船进行炮击之后乘风离开焦尔,联军无意追击。据粗略统计,联军的人员损失超过八百人,多为在突围时被屠戮的古吉拉特水手,葡萄牙舰队的伤亡估计不会超过一百人。
“在这次交战中,不是武士不勇敢,不是水兵不善战,是不团结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侯赛因不断痛批阿亚兹的作壁上观、消极避战,“若是他依照计划趁法兰克人尚未准备之时就发动进攻,那些战舰就已经覆没了。”
正是因此,战事结束后他就终结了与第乌总督的合作,在焦尔过夜休整补给并与因掉队未参加战斗的卡拉克船、三角帆船会和后径直南下前去果阿与通信数月的笔友埃赫桑面基。
“唉,都是为真主而战的加齐。”埃赫桑没头没尾地续了这么一句,然后保证道:“贵我两军都是为同一敌人而来,削弱己方力量的事情可千万做不得,修补战舰和补充兵员的事我可以帮你。”
侯赛因觉得有薅羊毛的机会,他麾下的舰队欠饷严重且吃了败仗,要不是平时吃喝充足,哗变的逃兵会更多。
于是他厚着脸皮请求道:“埃赫桑阁下,我军遭遇了经济上的困难,这个问题已经困扰我许久,可我一直找不到解决的方法……我听说贵国一向富庶,真主在上,还请阁下帮助盟友渡过难关。”
给外国军队发饷埃赫桑吃了一惊,心想道:“这埃及怎么说也是膏腴之地,怎么苏丹麾下的正规军队还混成了要向外国讨吃讨喝的雇佣兵”
既然对方敢提出这个请求,那他也要借此来约束这个“盟友”,在这需要集合一切力量的关头,借此确立联军内的主从关系可以减少不必要的纷争。
“侯赛因阁下,我个人十分同情贵军的遭遇,但您所提的这个要求呢……这不好说,陛下没有给予我相关的授权,若是这样很容易被陛下误认为是里通外国啊。”埃赫桑面色为难,迟疑地摆了摆手,作势拒绝。
侯赛因又用麾下舰队的价值劝说道:“当前我军怎么说也有六艘战舰,都是大船,阁下,这可不是什么薄弱的力量,对当下圣战的紧张局面来说,每一条船都是至关重要、不可或缺的,还请您再考虑一下。我知道您的难处,既然您是提供钱粮的主,那我这个客可不好自行其是,真主在上,为了圣战,只要您愿意供应所需钱粮,我麾下的舰队就绝对服从您的调遣”
见对方识趣地主动递上他想要,认为掌握了主动权的埃赫桑又换上热情友善的面容,颔首道:“感谢您为圣战和团结所奉献的一切,所有人都会铭记的。”
第一次会面没有过多讨论战局,无从判断“盟友”是否真心顺从的埃赫桑在送离客人后便琢磨着要怎么在马穆鲁克舰队中掺沙子,将新兵直接填入这些需要补员的战舰么
萨法维方面的军需官很快便统计出了补充马穆鲁克舰队所需的物资和人员,划艇将五艘卡拉克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