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这些异教徒抵抗地异常激烈,我们牺牲诸多水兵都没能突破敌军的防御,战局已经僵持住了……”负责将前线战况转达给阿尔布克尔克的传令官十分悲观。
“行了,你这像什么样子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挫折罢了,在战场上流露出恐惧的军官,不是合格的军官。”首席船长对下属的悲观态度很是不满,简短的训斥过后就是对当下战局的思考。
传令官说的没错,亚丁炮台的战局现在确实陷入了僵局之中,在当下他有两个选择,要么加大力度攻击炮台,要么就宣告突袭失败然后撤军返回索科特拉。
目前的战局看上去还是倾向于葡萄牙一方的,解救亚丁的增援舰队看起来短期内不会抵达,岛屿上的炮台被切断与城市的联系,已经被葡萄牙军孤立,无论是兵员还是军需都无法补充。
但即便如此,时间依然不站在葡萄牙这边,堡垒能储存的物资可比船只多多了,并且现在还没有一处炮台因为水兵的突击而停摆的,更别说可能的增援。
“传我命令,增派水兵攻击敌堡垒,这里绝对不能成为所有人的葬身之地。”阿尔布克尔克斩钉截铁地命令将更多水兵填入战场和守军绞肉。
小艇载着葡萄牙水兵往来与卡拉克和炮台之间,只是堡垒的驻军并不似首席船长想象得那般薄弱,有限的投送能力没能改善战局,仅能使用添油战术的葡萄牙水兵只是徒增伤亡、浪费鲜血。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岸防炮在炮战中取得优势,一艘葡萄牙卡拉克的船体已经严重受损,留守的几乎所有水兵都被投入到损管工作之中,水泵不断将涌入船舱内的海水送回大海,随船工匠手忙脚乱地封堵着水线一下的一切缺口。而其他的船只的船体也受到不同程度的打击。
不幸中的万幸,岸防炮没有再给这艘卡拉克船造成更大损伤,在全体水兵的一致努力下,其浮力慢慢恢复。船长则趁机向阿尔布克尔克请求退出战斗。
战斗持续至傍晚,随着暮色将至,双方都打算趁着夜色的掩护休整疲惫的部队并清点白天作战的损失。炮台守军摸黑划小艇与城区联系,前来报信的传令官让也门总督松一口气。
白天的战斗看上去十分激烈,驻扎在炮台上的五百人队伤亡统共达到人数的五分之一,但驻军长官报告可以继续坚守炮台,只是希望总督能够将停泊在港内一整天都没露面的卡拉克船调遣出来和炮台夹击敌舰队。
也门总督对这个请求十分犹豫,埃赫桑分配给也门的战舰并不多,这艘卡拉克就是他手上的核心战力了,剩下的都是些小船,对面可是有六七艘卡拉克,即便有岸防炮掩护,他还是十分担心己方战舰的安危。
可退一步想,如果炮台沦陷——胡达保佑,愿此事不会发生——那失掉港口内所有船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亚丁城区的城防工事翻修工程还未完成,还无法部署火炮保护港口。
也门总督还是决定搏一搏,打算趁着明日激战正酣之时来一波偷袭。为了保证卡拉克船在港区内的机动性,最下层的炮窗全部被用于容纳长桨,拆卸舰炮和装配船桨、调配桨手的工作都在当晚完成。
除去卡拉克船,港内还停泊着两艘桨帆船,也门总督将滞留在城区无法参加战斗的海军步兵都分配给三艘船用于可能的跳帮战。
次日清晨,葡萄牙水兵趁着天蒙蒙亮时对炮台发动又一轮突袭,港口的瞭望员记录着远处葡萄牙小艇的大致数量和往返次数,等到也门总督认为敌舰人手空虚之时,他下令给船队发送信号。
号声和鼓声催促着底层船舱的桨手为战舰提供动力,在风力的推动和桨手的努力下,萨法维战舰快速地向葡萄牙舰队冲去,让阿尔布克尔克猝不及防。
船首炮率先向敌舰开火,两艘桨帆船迅速接近至葡萄牙旗舰的侧面,用抓钩和绳索搭出一条进攻通道,火绳枪和后装回旋炮则负责清扫着甲板上的葡萄牙水兵。
顺着绳索爬到旗舰的萨法维水兵让周边的葡萄牙战舰大为紧张,葡萄牙舰队不再维持先前与岸防炮交火的阵型,船长们纷纷下令前去对付突如其来的敌舰。
“把这些穆斯林全部赶下海!”旗舰的军官们当即组织水兵抵抗爬上甲板的敌军,几个火绳枪手迅速顺着绳网爬到桅杆平台上,居高临下地射击萨法维的后装回旋炮手和火枪兵。
由于两船甲板的高度差和葡萄牙人的拼死抵抗,两艘突袭葡萄牙旗舰的桨帆船没能取得什么战果,甚至还被前来救援的葡萄牙战舰重创和击沉。但就在这混乱之中,岸防炮成功击沉一艘葡萄牙卡拉克,沉船周围的水面都是奋勇向外游的葡萄牙水兵和前来救援同袍的小艇。而萨法维卡拉克船则打算顺势插入因为敌舰沉没所造成的空缺之中以切断、分割敌舰队队形。
打退企图跳帮斩首的萨法维水兵之后,阿尔布克尔克被迫重新审视当前战局——两日作战造成的一艘重创、一艘沉没、其他五艘轻伤以及超过三百名水兵伤亡的损失是他当前麾下舰队难以接受的,特别是他完全没有补充能力。
付出如此代价的情况下,葡萄牙军在当前战局依然占不到优势,他认为不能继续这样死撑下去,只能承认突袭失败。
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