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舰队因为持续进行海盗活动磨蹭至十月初才向卡利卡特奔去,不过司令官又在坎纳诺尔与本地统治者起了冲突,驻留本地的葡萄牙商业代理人急忙前来调解,最终他只是警告本地统治者:“若是有任何基督徒在你的统治下受到伤害,你所庇护的臣民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
趁着这个空档,葡萄牙舰队前来的消息已经传到马拉巴尔海岸——特别是乘坐米里号的朝圣者的遭遇,扎莫林正在沉思要如何对付他们。很显然,葡萄牙人并非是偶然来到这里的,每年都有船队乘着季风抵达,今年所遇的可是最近几年最为庞大的一支舰队。
他们不仅有规律地每年都来,还想方设法的破坏航运,并获取了可靠的沿海据点,这使得驱逐这些葡萄牙人变得十分困难,特别是他们还拥有技术优势。
趁着达伽马还在坎纳诺尔处理争端时,扎莫林便写信向司令官透露和平的意愿:“我向您保证,我对于基督徒只有纯粹的友谊,让我们摒弃过去的一切龃龉全都,重新开始发展关系。”
卡利卡特同意赔偿葡萄牙的货物损失,但介于司令官对米里号和其他mu斯林商船的屠杀,扎莫林拒绝赔偿:“无论是贵我双方都身背血债,我认为在这方面我们互不亏欠。”
然而司令官却收到了两份由扎莫林发出的信,一封是给他的,另一份是给科钦的,扎莫林向他犯上作乱的附庸科钦君主分析了局势,希望能够说服他放弃与葡萄牙的同盟关系,
科钦当前十分满足于与葡萄牙的同盟关系,科钦君主随即将这封信件展示给科钦的葡萄牙人看,并通过他们将这封信送到了司令官手里。
“呵,什么和平,什么友谊,都不过是他狡诈的权宜之计罢了。”
司令官对于印度人的态度更加强硬,在即将抵达卡利卡特前特地下令在桅杆吊死印度人俘虏展示给所有人看。
舰队就在城市不远处的水域下锚停靠,司令官没有做任何让步,让信使乘着小艇带着原先的条件面见扎莫林。很显然,卡利卡特的君主不可能答应这些条件,但他依然耐心地答复:“mu斯林商人是我统治下最为重要的臣民,他们诚实守信、忠心耿耿,为我提供了诸多宝贵的服务。”
得到答复的达伽马当即表示:“这是扎莫林对于我乃至我的君主曼努埃尔的怠慢和轻视,我不能容忍如此无礼的行为。”
敌意行动层层加码,先是数十个印度渔民被俘虏,其中的幸运儿一同加入桅杆吊死鬼队伍。而后又对海滩上的人群进行炮击,大批印度人被炮弹击杀,岸边的建筑基本都遭到不同程度的损毁。待到第一轮炮击结束后许久,入夜之时,海浪将三十多个无头的人棍冲上海滩,一艘无人操纵的小艇也因此搁浅。
人们小心翼翼地靠近搁浅的小艇,其船首钉着一封信,船身还盖着一层帆布,一个大胆的人将用于遮盖的帆布一掀,令人作呕的浓厚血腥味直接砸向他的面庞,逼得他接连后退几步。
所有人定睛一看,顿时感觉到不适——帆布下遮盖的景象是被随意堆在一起、泡在血水里的头颅和四肢,上面还停满苍蝇。
毫无疑问,这些头颅和四肢的原主人就是那些先被冲上海滩的无头人棍。
正适应这些令人不适的景象呢,扎莫林已经阅读完信的内容了,大意还是坚持先前的全部条件并要求卡利卡特报销葡萄牙舰队为此消耗的火药和炮弹。
还没等他做出答复,葡萄牙舰队再次准备好了炮击,这次炮手抬起火炮仰角,将目标对准了远离海岸的宫殿和富人区。
接连一上午的炮击让炮手们向卡利卡特倾泻了数百枚炮弹,达伽马寄希望于猛烈的炮击就能使扎莫林屈服。
见依然没有达成目标,司令官有些沮丧,在召集各舰长商议后宣布:“经过对当前局势的合理讨论,我决定将舰队分成两部分,维森特索德雷阁下将会负责对卡利卡特的封锁,而我会前去科钦完成应做之事。”
葡萄牙水手在命令下起锚,鼓起的风帆带着葡萄牙战舰沿着海岸南下至科钦,这些都被扎莫林指派的哨兵看得一清二楚。
经过此次挫败,扎莫林彻底放弃了与这些法兰克海盗的任何缓和关系的打算,他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如何驱逐这些葡萄牙人。
对于葡萄牙人所拥有的火力优势,扎莫林是一清二楚,卡布拉尔和达伽马都让他领教过了,因此他当前最为关心的就是外交工作,最少也要把整个马拉巴尔海岸都团结起来。
只是这个外交目标目前看来是不大可能,犯上作乱的科钦当前显然不会站在扎莫林这边。
他看着周边的贵族:“你们都说说,能想到什么御敌之策”
“陛下,臣认为可以先对付科钦或是坎纳诺尔,这两个城市已经铁了心要与那些海盗站在一起,攘外必须安内,这些里通外国的叛徒必须铲除!”
他们意识到似乎可以利用葡萄牙舰队的受限于季风规律的事实,葡萄牙舰队不可能一年四季都在马拉巴尔海岸逗留,等到他们载着香料返航后就有大概数月的窗口期可以用于对付无法得到支援的葡萄牙盟友。
对于这个建议,扎莫林给予充分肯定:“你说得有道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