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切斯科和整个使团用了两周多的时间从迪亚巴克尔走到了大不里士,所有人都风尘仆仆,但不少随员都乐在其中,他们就好像普通的旅行者一样四处观察着这片陌生的土地。
在越过扎格罗斯山之后,向导们认为不需要再隐藏,领路的红头重新带上了红帽,弗朗切斯科等人也换回了原有的服饰。
当他们走到距离大不里士不远处时,从城里来了一队骑兵拦住了使团。从他们身上的装备和装饰就可看出这是宫殿的护卫。
“你们就是法兰克使者么”
只见带头的军官穿着奢华,用于加强躯干防护的镜甲甲面上有着复杂的花纹用以装饰,头盔镶嵌着宝石,并辅用羽饰表明身份级别,腰带、佩刀、马靴、战马和具装也并非弗朗切斯科一旁的向导可比。
一旁的向导看向弗朗切斯科:“他们是宫廷的侍卫,不同于持弓者,一般是由部落贵族的子嗣组成,刚刚是在询问你是不是威尼斯使者。”
“那当然是了。”弗朗切斯科示意向导做肯定回答。
说完,在宫廷护卫们确认完身份之后,他们接着说道:“使者先生,我国已在宫殿内准备好招待诸位,接下来就由我们来带路,并提前告知你们应该知道的礼仪。”
一行人跟着这一小队骑兵沿着道路径直走入城堡,到了庭院之后,军官对弗朗切斯科嘱咐道:“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先去宫里汇报,会有人来招待你的。”
说完,他就走入了宫殿内。仆从们则过来帮威尼斯人将财物卸下,并将马骡等驮畜牵到城堡马厩里暂为保管。
等待了一段时间,几个阉奴才过来通知:“进来吧,使者阁下,维齐尔们和沙赫贝伊汗努姆已经在大厅等候着接见贵方了。”
沙赫贝伊汗努姆可以说是米拉的正式头衔,毕竟汗努姆是所有贵族女性都可以使用的头衔,不加点词用以区分要如何凸显她作为万王之王正妻的崇高地位
至于维齐尔,既担任过领事又曾作为出使开罗的使团随员的弗朗切斯科是知道的,毕竟马穆鲁克的宫廷内也有这个官衔。只是不知道在萨法维宫廷内的维齐尔和奥斯曼或是马穆鲁克有何不同。
大门打开,映入弗朗切斯科眼帘的便是满大厅的人,门口和两旁的卫兵就有数十,还有就是各色官僚、贵族,以及“最忠心的仆人”——阉奴。
而坐在主座上的尊贵者便是米拉,一旁较小的位置上则是正在好奇地观察在场人员的伊斯迈尔——出席外交场合应该算是学习的一部分。
弗朗切斯科走上前去,向主座上的米拉隆重地行了跪拜礼:“尊敬的王后殿下,外臣弗朗切斯科向您致敬,祝愿主庇佑尊贵的万王之王百战百胜和贵国繁荣昌盛直至审判日到来。”
说完,阉奴们将威尼斯使者带来的大箱子抬入大厅,搬到弗朗切斯科和米拉之间的空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
“请允许我向您展示共和国为贵国准备的礼物。”弗朗切斯科说完,阉奴将箱子打开,最先向大厅内的众人展示的便是成箱的穆拉诺玻璃制品,包括一整套日常用品,还有就是能够装饰一个卧室的玻璃工艺品。
虽然玻璃制造在中东有着千年历史,但威尼斯的穆拉诺玻璃已经完成了反超,马穆鲁克的玻璃制造业已经被摧毁,威尼斯的商船从叙利亚运走苏打灰,再向亚历山大港和贝鲁特出口玻璃制品。
除了最为贵重的玻璃制品之外,就是产自意大利城邦或是弗兰德斯的羊毛制品和天鹅绒、一整套出自意大利制甲匠的装饰用礼仪板甲和出自意大利和德意志工匠之手的,用玻璃、宝石和贵金属装饰的机械钟。
还有就是使团内的一个艺术家,他被雇佣来为万王之王绘制威武的肖像来取悦他。只是易卜拉欣此时还在坎大哈,他暂时只能画点别的。
在展示完这些贵重的礼物之后,阉奴们将这些箱子小心翼翼地抬了出去。
“那么,贵国派遣使者阁下千里迢迢、跋山涉水、不辞辛劳地前来我国,是有何要事”米拉朱唇轻启,同样使用阿拉伯语与威尼斯使者对话。第一次在外交场合成为主角让她有些紧张,但她还是表现得十分镇定,就好似是万王之王本人在接待使者。
“作为易卜拉欣出征前委托、教团和吉兰出身的官僚支持的摄政,恰当地接待使者不才是正常的么”她在心里默默想着,尝试打消自己的焦虑。
一旁不通阿拉伯语的文臣武将则是多脸懵逼,好在在场的乌理玛们主动服务同僚,解除了这一尴尬。
弗朗切斯科不紧不慢地说着,语气与内容的急迫毫无关系:“不瞒殿下,我国目前正处于危难之中,共和国在与奥斯曼的战争落于下风。而三年前贵国君主曾出使我国,希望与我国发展友好关系,并提出结为针对奥斯曼的同盟。如今共和国派遣我来,就是为此事希望能同贵国达成协议。”
当威尼斯人提及此事时,米拉将目光投向了在大厅内凑数的乔瓦尼,而后又扫向了阿萨德。对于易卜拉欣当初派遣使者去威尼斯谈了什么,她是完全不知道的。
外务维齐尔看出米拉的疑惑,主动上前行礼,在得到允许后补充道:“殿下,臣当初虽是领队出使开罗,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