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多公里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是不到一天的路程,艾哈迈德军已经围困了摩苏尔近四个月,易卜拉欣不可能不知道艾哈迈德的位置。这就意味着若是穆拉德企图解围摩苏尔,那么艾哈迈德将会承受来自两面的压力,要么战败、要么主动撤军。
但,仗打到这个份上,艾哈迈德是不甘心主动撤围的,若是主动撤围,不仅粮草和银子白花了,自己的威信还是受到打击,被自己压迫着不断缴纳贡赋的附庸们可能会直接背叛,而麾下的土库曼部落首领们也会生出异心。
望着远处的摩苏尔,在日光的照耀下,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数段城墙的颜色不一样,材料不同,说明这座城市遭到了数次猛烈的攻击,但都被挡了回去,被打开的缺口也被城内居民迅速补上。
城边的底格里斯河面则更是气人,摩苏尔正是靠从下游的巴格达通过河面运来的补给才勉强支撑到今天的。艾哈迈德没有火炮,靠人力射出的矢石伤不到货船分毫,而不靠人力射出的石块则精度太差,能不能砸中纯靠运气。而运输队也不是傻子,知道艾哈迈德会部署攻城器试图击沉船只,便时常到晚上才出现在摩苏尔河段为城市提供补给,这样一来,就算是艾哈迈德得知消息,部队也因为无法造成伤害而只能干看着。
越想越气,艾哈迈德又拿起了烟斗,吸了几口,平复下心情。
既然如此,就只能在穆拉德来之前和易卜拉欣做个了断,若是赢了,就算是最后撤围,威望也不会掉的太多。
那可是五万个奇兹尔巴什呢。
艾哈迈德亢奋地想到,手没有再伸向大烟,而是对侍者命令道:“把首领们都叫来,记得把烟具都收好。”
不一会,首领们就看到了十分兴奋的艾哈迈德,先是互相对视了一番,若不是因为礼节,一些以为打开方式错误的首领还想退出去再进来。刚一落座,首领们就小声议论了起来。
“诸位,准备好你们的部族,战斗要开始了!”这话给首领们整不会了,本来强攻的时间就定在今天或是明天,把首领们召集到大帐来就为了再发布一次命令至于动员,那就更怪了,艾哈迈德领军都是深居大帐的,与普通士兵们基本没有接触,若是空闲,则是整夜与高级军官们享乐,而动员会一般是面对士兵们的,对于首领们来说完全是多余的。
议论声更大了。
“我召集各位来,并不是为了安排强攻的事宜,这个计划我们早就做过了。这次要讨论的是对付萨法维红头的事。”
议论声小了许多。
面对着十数张疑惑的面孔,艾哈迈德指着地图上摩苏尔东面的埃尔比勒城,指尖扫过了两条汇聚在一起的线,按着黑点。
“根据最新得到的情报,埃尔比勒城已经易主,那里已经成了什叶派伪信者的军营。”
“那您想怎么样呢陛下。两军之间隔着大卜扎河和底格里斯河,虽然桥梁不多,但从城区往南至两条河的交汇点中,有大概六处河心沙洲可供渡河。”
河心沙洲艾哈迈德有些惊讶,然后是恼怒。
“如此重要的信息,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不在地图上标记”
首领和幕僚们面面相觑,谁也不好意思捅破窗户纸,直接说:是您整天躲在大帐里享乐,还下令在娱乐时间不许谈论公务,等到强攻时才出来象征性地观察一下战局。至于地图信息更新,您仔细看过几次地图
艾哈迈德揉了揉太阳穴,随即开始完善自己的封锁线,同时利用沙洲将部队投送至底格里斯河东岸以警戒可能的敌人。
而在摩苏尔以南五十公里,底格里斯河和大扎卜河交汇处以南大概十五公里,高拉贝里带着六个团骑兵提前出发抵达了此处,这里远远超过了艾哈迈德的斥候们的巡逻范围。
为了保证行军速度,这支奇兵仅仅带上了穿在身上的装备和够吃七天的口粮,遇到河流只能找浅滩直接趟过去。
不过高拉贝里很幸运,他所寻找的渡河点不仅沙洲多,流速平缓,对面还有村庄,与荒无人烟或是沙洲少的地段相比,这里的条件无疑好得多。
而在北边,若是按照计划,易卜拉欣已经带着庞大的主力渡过了大扎卜河,开始向底格里斯河挺近。
随着第一个百人队渡过底格里斯河,这个无名小村的悲剧也随之上演。
正好是丰收的季节,红头们从大大小小的仓库中搜刮到了不少粮食。不过高拉贝里不想带着大车行军,想把多余的粮草换成更值钱的东西。
于是,在军官的组织下所有多余的粮食重新出现在巴扎,只是价格高得离谱,不想饿死的村民们耗尽家财才能买到勉强活命的粮食。红头们还强买强卖,把试图逃走的村民们都抓了回来,逼他们交出所有财产,然后再象征性地给一点点根本不够吃的口粮。
为了节省时间,军官们严厉地约束士兵,不带累赘,不做浪费时间的事,比如强暴。很快,六千骑兵带着数量不知多少的,背着粮草和财物的驮兽一同北上。这些驮兽稍稍拖累了部队的行军速度,但考虑到士兵们的情绪,高拉贝里不可能主动放弃这些驮兽,而且他也是可以从战利品中分到不止一杯羹的。
与此同时,在易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