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前院中,在座的各位宾客纷纷站起拱手作揖,许员外先是对着众宾客不住点头,而后将两手张开,举在空中示意众人安静。顿时鼓乐声骤停,宾客们也都不再交谈寒暄,只是静静等着许员外说话。“今日徐某成亲,诸位贵宾能来我许家庄,实在令我许家庄蓬荜生辉,许某不才,也曾中过探花,对诗词也略懂一二,今日许某抱得美人归,心情好不愉快,诗兴大发,欲作诗一首,还望诸位贵宾不要嫌弃。”许员外这话音一落,院中宾客立马哗然一片。徐守光没怎么听清,但猜大概的意思都是夸赞这许员外有诗才的。“这帮家伙还挺能演的...”徐守光心中笑骂道,但脸上表情却显得十分期待,他站起身子,踮着脚瞧着前方。只见前方两个家丁抬来了一张题屏风,摆在许员外面前,又有一家丁举着一个托盘走了上来,托盘中放着一盒墨砚和一支巨大的毛笔。许员外提起毛笔,在砚台上醮了些墨,一挽袖子,在屏风上迅速书写起来。只见许员外在题屏风上挥洒自如,笔锋苍劲有力,墨迹在纸上流转生动,既有力度又不失灵动,很快一首诗便作成了。锦帐花簇拥,玉枕露华浓。红烛映彩绫,鸳鸯入梦中。“这文采,好好做员外不行吗...”徐守光心中替这许员外暗自可惜,脸上却是一副十分惊讶的表情:“这诗绝呀!”许员外耳力好,听见徐守光夸奖,不禁笑着走了过来,“不知这位小友高姓大名啊”“小的徐守光,就是一贩酒的,承蒙陆管家关照,在这里讨一杯喜酒。祝许员外与新娘子花开并蒂,月照连枝!”“哈哈哈!好!这小兄弟我喜欢,来人,上酒!”许员外话音一落,便有一家丁端着一托盘上来,托盘上摆着一支酒壶和两只酒盏。这酒壶做工极其精美,曲线流畅,壶身被金丝银丝缠绕包裹,还镶嵌着许多宝石,其中最大的两颗在壶把上,一红一绿,甚是好看。许员外将两个酒盏斟满,递了一只给到徐守光手中:“小兄弟,来!满饮此杯!”说罢,一仰头,将酒盏中酒一饮而尽。徐守光心中暗道:“你这壶啊,说书先生那都说烂了,把手上的宝石便是机关,按红色倒出的是正常酒,按绿色倒出的怕是蒙汗药...”但他口中却说到:“员外豪爽,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徐守光这话虽说得豪爽,却学着读书人模样,用袖子将酒盏一遮,趁机将盏中混着蒙汗药的酒一股脑儿全收进去了如意袋中,而后作势一饮而尽,完事后又亮了亮盏底。“小兄弟也是爽快人!那其他兄弟也都一起共饮一杯!”说罢便又给王建他们每人倒了一杯酒。“这新娘子还没到呢,员外现在可不能喝醉了...”徐守光笑着说道。“小兄弟说的也是,哈哈哈!”陆员外想想也不能逼得太急,他看着徐守光,心说反正你们这里最难搞的那人已经中招了,接下来就等着药力发作就好了。许员外估摸着时间,对着陆管家使了一个眼色,陆管家立马心领神会,大喊一句:“迎新娘!”乐师们又开始敲锣打鼓吹唢呐,好不热闹!紧接着就见一位身着青色华贵大袖连裳,腰间系着条宽大腰带,头戴镶满宝石的花钗的绝色美人在丫鬟的搀扶下沿着大红地毯,一步一步向这边走来。新娘子长得很是风华绝代,特别是那双含情脉脉如水般的大眼睛,时不时地看向徐守光这边,待她发现徐守光也正瞧着她时,便不由地又掩着嘴娇笑几声。若是在平时,徐守光或许还会以为这个美人在对他暗送秋波,但以当前这个形势看来,只有可能是这新娘子时刻观察着徐守光,只等走近了,便找个机会宰了他。新娘子离众人越来越近,她看众人的频率也越发频繁起来。这时,徐守光突然一捂脑袋,眼神变得涣散起来,嘴里哼哼着什么已经听不清了。众人忙去把他扶住,王建使劲推着徐守光,一个劲地喊着:“徐兄弟,醒醒!”“怎么醉成这样了!”杨复光故作生气,仿佛徐守光不胜酒力让他觉得很丢人似的。“这...这我也不知道啊...”王建表情显得很无奈。“怎么回事”许员外赶忙装作十分关切。“员外,我这兄弟不胜酒力,还有劳您给我们安排个房间,我跟弟兄们去照顾下他...”王建语气中带着些歉意。“陆管家!”许员外招呼管家过来,“给这小兄弟准备间上好的房间,这小兄弟与我很投缘,可别怠慢了人家!”“好勒,员外您放心,我这就去办。”说罢,路管家便对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诸位,这边请!”众人赶紧搀扶起徐守光跟上陆管家,陆管家带着众人到后院,找了间干净整洁的厢房便安排一行人都进去了。而后便借口说去给徐守光请郎中,便把门带上出来了。陆管家这一出来,原本还空空荡荡的后院,瞬间就站了百十号人,许员外见陆管家对他点了点头,便对着身后一招手,立马来了一队身着黑衣,头戴鬼面的刺客,不多不少,正好八人。这队鬼面刺客先是悄无声息地摸到厢房外。其中一名鬼面刺客从腰间摸出一根细竹管,轻轻在一个角落的窗户纸上捅出一个小洞,将细竹管悄悄插了进去,而后通过细竹管对着厢房内吹了一阵迷烟。不多时,便听到了厢房内众人扑通扑通倒地的声音。这时,为首的鬼面刺客一摆手,领着众鬼面刺客便冲到了厢房中去,其他众人都等在外面,就等里面摔杯为号,便全冲进去。只是这外面的众人左等右等,始终却听不见什么摔杯声,人高马大的屈教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