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兄,这道士好厉害,这就是来自大千世界的修行者吗?”
苏守拙眼中流出羡慕之色,他自忖这些年修行克己勤勉,以儒家之书踏入八境,于年轻的修行者来说,已是万中无一,可如今他的师父陆观已死,放眼看去,整座重楼山上,就属他修为几乎最低,心中想要为师报仇的执念也越来越盛,可偏偏又无法表露出来,一只手捏着大腿,另外一只手轻轻的侧拐了顾余生一下。
“嗯啊。”
顾余生低声回应一句,他的双手藏在袖子里,十指正在轻微发颤,他的内心,正处于震惊和骂骂咧咧状态,丹田之中的灵力凭空少了三分之一,因为刚才那道士激发的的那一道剑芒,竟也是借助了他的力量。
顾余生的内心升起一股无力感,那蒙面女子不讲道理也就算了,至少临走时,还说欠他一份人情,这慵懒的道士则更是霸道,他教训人,却将他的力量抽走一部分,现在的他,基本属于神魂体力两虚状态。
偏偏这其中的隐秘,他还不能轻易告诉任何人。
“多谢前辈饶命。”
寒山仙君和姬正平抹去嘴角的鲜血,连忙拱手认错。
光影中的道士没再理会二人,他目光环视一周,开口道:“贫道所说的三事,亦非寻常能办之事,诸位且听之记下,万一机缘砸到你们头上,这第一件事,是贫道受人委托,寻找一件遗失在三千世界的天地奇珍,此宝乃是先天混沌之物,并非贫道狂妄,此物凭你们此界之人,尚无拥有之能为,就算拥有,也无法驾驭。”
“不知仙长所寻找的混沌之物,可有什么线索?”
上阙真人拱手询问,他的话,也是其他修行者想要知道的。
顾余生听见先天混沌之物,心中蓦然一惊,莫不是那混沌青铜钟吧?他情绪略微波动,拿起腰间的酒葫芦饮酒作掩饰。
光影中的道士目光逡巡,忽然伸手指向顾余生:“一个葫芦。”
唰唰唰!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顾余生。
大殿内鸦雀无声。
他们打量着顾余生手上平平无奇的葫芦,思绪之复杂,难以言表:先天混沌之物,竟然是一个葫芦?那究竟是什么至宝?他们当然不会认为顾余生手上的那个葫芦就是,因为这样的酒葫芦,江湖隐者几乎人人都有。
咕咚。
顾余生神色如常般饮酒,不回应也不说话。
哐嘡。
一旁的老黄晃了晃手上的酒葫芦,对那光影中的道士道:“巧了,我这葫芦颇有些来历,仙长要不要帮我验一下?”
“哦?”
玉璧之中的道士目光微微转动,看向老黄手上的葫芦,几息后,说道:“不错,此物的确是灵藤上的葫芦,但比起真正的混沌之物天差地别。”
顾余生放下手上的酒葫芦,随意的挂在腰间,他的神海之中,不断地念叨着道宗的清心镇魂之术,保持着心境自然,表情泰然。
道士的目光从顾余生身上掠过,转而环视其他拥有酒葫芦的人,这些人要么刻意将酒葫芦拿出来,以期盼发生点奇迹,要么互相逡巡扫视,看看会不会有眼缘,发现天大的机缘,很多人的目光,也从顾余生身上移开,他们内心略有失落,心快要跳到嗓子了,刚才他们还以为顾余生手上的酒葫芦就是道士要寻找的至宝呢。
就当此时,山外飞来一名矮胖道人,只见他背着一个巨大葫芦,身影一晃出现在大殿之中,原本冰冷森寒的重楼山玉殿内,立即被一股炽热的热浪扫过,变得没有那么寒冷了。
“天火道人!”
身为飞升者的左良,竟然一下认出了矮胖道人的身份,他的眼中露出一抹厌弃,很显然,天火道人声名狼藉,已经是到了小玄界人人厌恶的地步了。
而刚刚受伤的姬正平,则是盯着天火道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此人的身上,竟然有特殊的魂印:难道姬家之前坠落小玄界的修士,是被他所杀?
“白玉京召开琼楼仙会不邀请贫道,真是有些小家子气了。”天火道人即便面对飞升者左良,似乎也没有太多敬意和畏惧,侧身对着殿中的玉璧光影,忽然噗通一声下跪,膝盖在玉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使得在场的人表情一愣。
天火道人又双手俯贴在地,额头在地上磕得咚咚咚作响:“仙长,小道乃下界修行之人,早年迷惘入道,拜入道宗门下,勤练苦修,然道宗同门言我功利之心过重,授业之师更是多次将我体罚面壁,时至今日,小道已小有成就,昔日同门皆沉寂黄沙之中,仙长乃是上界道门正宗,万祈仙长收我为徒引渡飞升,小道愿意奉上昔日道宗圣物离火葫芦,孝敬仙长。”
“噗!”
顾余生身旁的老黄忍不住吐出一口老酒,眼睛瞪大,一脸的恶心之状,顾余生也是从静心惊骇状态脱离,一脸复杂地看着地上匍匐的天火道人。
他那恭敬之态卑如尘埃,臀部高高撅起!
这一幕,直接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怎么会是这样的剧本?
方才还趾高气昂的天火道人,就这么磕了?
而且他的话术,实在令人作呕。数百年前,他弑师灭观之事,震惊整个小玄界,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