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逃走的人,听见左良这个名字,再不敢轻举妄动,同时,心中那一份焦躁和不安和对上界修行者的阴谋,也迅速消散。
毕竟大家汇集至此,不就是冲着琼楼仙会而来吗。
白玉京已拥有足够的地位。
天河剑圣的分量。
更是如一段即将消失在时间长河里的传奇。
夫子时代的人物。
不。
比夫子更早一千年的人物。
小玄界走出的剑仙。
他如今又回来了!
左良的光环,实在太强大了,他完全把其他人的光辉压了下去,就算是上界降临的修行者,姬家的仙客,与之相比都不算什么。
即便是逐渐实力攀升的姬正平,在小玄界修行者的眼里似乎也没那么耀眼了。
“诸位,请上重楼山。”
左良以手遥指三千剑梯,他的目光深邃如沧海。
“能登剑梯者,自有佳酿可饮,非能登者,自是仙缘未至,不可强求。”
左良说完,负手转身,落在重楼山巅,一座琼楼宫阙在山巅逐渐浮现出来,仙阙之楼,真如仙界神宫降临人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而在左良身旁,实则有不少小玄界的大人物,他们早就已经在重楼山。
诸如浩气盟的方天正,斩妖盟的田在野以及蓬莱三仙上阙真人,灵阙真人,三阙真人,大梵天圣地的两位大世尊,悔心,舍心等等。
唯独不见圣院书山的诸位先生,或者说圣院书山的三位先生,韩修武,万千象,朝闻道三人,以另外一种方式在重楼山上。
圣院的四先生封文圣,则不知其踪,人在何处。
左良一声邀请,之前凌空飞升的众人被姬正平以手段置于三千剑梯之侧,那些强扛未飞起的修行者,则是按捺不住内心的余火,向重楼山登。
琼楼仙会,似乎比起数十年前的葫芦州文会,要热闹得多!
重楼山下,顾余生和苏守拙混在人群,如今重楼城的绝大部分修行者都在剑梯前,一时之间竟有些拥挤不堪,因为小玄界传奇般人物左良出现,原本之前想要逃离琼楼仙会的人,此时却都拼命的想要登重楼山。
甚至包括一些隐世数百年的强者,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狂热,毕竟左良是真正的飞升者,即便是有机会能够搭上几句话,说不定也能让仙路更进一步。
“顾兄,你不觉得很荒诞吗?”苏守拙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神色唏嘘,“你看这些人,他们绝大多数都是隐于山林之中的苦修之辈,亦或是大隐隐于市或是栖居王朝之中的大修士,每一个都拥有扭转乾坤之能,其中不乏千年寿元的老妖怪,可这千年来,人族屡屡遭受妖族凶兽的入侵,十六州之地,大半之民都饱受生命威胁,若我们人族始终能够团结起来,大荒的妖族又算得了什么?”
“也许人活到一定的年纪,就会看尽世态炎凉,苏兄,我知道你有一腔热血,可你也看见了,像重楼城这样的大城,小玄界还是有不少的,人族之祸,对于城里的人来说始终都太遥远了,我们毕竟年少,无法去感受每个人的心境,或许每个人都有言不由衷的理由吧,我们又如何能轻易指摘别人?”顾余生虽然嘴上这样说,脸上却也露出几分苦涩,“也许像青云门那样的小门派,反倒是可敬的,至少,他们每年都会出山斩妖……只是人在卑弱的时候,是没有选择余地的。”
“我们也这样做过,不是吗?现在想想,我们一起守芦城的日子,反倒是最开心的,韩文也在继续行兵家大道,誓要为天下苍生打下一个和平的王朝来,相比之下,我曾经当游侠儿为家乡人做事,何其可笑,就连这条命,都是师尊用命换回来的。”
“一点也不可笑,秦先生曾教导过我,做人做事,问心无愧即可,人心中的良善和正义,是没有大小之分的,人间是有很多身陷苦难的人,但不是每个人都需要救赎,只要该出剑的时候有勇气拔出剑,就不是懦弱之辈。”顾余生说话间,一步踏上剑阶,“无非是重新再爬一座山罢了,苏兄,你可有登山的勇气?”
“当然,敬亭山小夫子留下的剑阶我们走过,剑圣布下的剑阶,又有何惧哉!”苏守拙紧跟顾余生的步伐,神色泰然,再无半点颓废之色,“我若连此山都登不上去,又如何能为尊师陆先生讨一个公道回来。”
“如此甚好,既然这琼楼仙会是凭本事入席,那我先去占个好座。”
顾余生抬头看向重楼山,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光照在他脸庞上,他一步前跨,剑阶散发出白莹剑光,他初行较慢,但十数步之后,速度骤然变快,脚下的剑阶甚至还来不及散发出剑芒,顾余生的身影就已经从上面掠过。
数十息之后,顾余生整个人化作千道叠影超越人群,如一阵狂风席卷,身影出现在人群的最前端。
铮!
顾余生的体内一声剑鸣。
倏忽间化作一道惊鸿之剑从山脚而起,直上重楼云霄!
重楼山巅。
玉阙宫殿如仙城,壮阔森严,山巅寒气透来,袅袅寒霜如雾。
玉座之上,左良背剑端坐,宛若一尊背剑神只。
宾客主座,姬正平一袭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