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九狸妖圣的灵魂从身体中渐渐被剥离出来,她的眸子看向那垂钓之线的尽头,隐约间,她好似看见一道无形的身影,这一道身影,掌控着她的生死,对方没有回答,垂钓之线拉拽她灵魂的力量并没有衰弱。
九狸妖圣暗自施展数十种方法试图摆脱,结果都毫无办法。
“难道因为我是妖修?所以老天要惩罚我?”
九狸妖圣面色凄然,她的本命瓶中,苍绿的三魂正一点点溃散,可她的眉心深处,有一炷魂香被点燃,牢牢的束缚住她的灵魂,不至于被彻底剥离,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九狸妖圣所能倚靠的那一炷香也渐渐黯淡下来。
九狸妖圣看见即将消散的香火,面有悲戚,眼中藏泪,以手指天,抿嘴道:“我本是清凉观前一只野猫,朝夕受香火听道经而启智慧,老天毁了清凉观,我失去了家,流浪大荒三千载,勤修苦练,也曾历练红尘大道,学人族知书达理,历人间七苦八难,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只想随风听道,再有一个家,为什么你们都不能成全我!”
九狸妖圣骤然之间暴怒,以双手挥爪向苍穹,一连数爪,却是成千上万道灵力波动向她向往的大世界,那璀璨自由的世界,在她眼底渐渐的失去了光彩,忽然间,她有些留恋大荒的山川,日月。
“我累了。”
“只想回大荒。”
“求求老天,给我一次机会吧。”
九狸妖圣的声音长啸九霄,引动苍雷滚滚。
仿佛间,有一声叹息传来,垂钓灵魂的丝线骤然变得明亮无比。
“啊!”
九狸妖圣不甘的怒吼着,又像是在哭泣,但她改变不了将被夺走灵魂的命运,她的灵魂被不断的剥离,渐渐的虚弱,她的人形,再难维持,眼看着就要烟消云散。
可就在这时,她的眉心处,赫然有一道魂剑飞出,魂剑瞬间斩断那连接灵魂的垂钓之线,使得剥离在外的一部分灵魂重新回到九狸妖圣的体内,一道惊雷劈在那一把魂剑上,魂剑也随之消散。
九狸妖圣用尽所有的力气回眸看向大荒,她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笑容,身体再难维持人形,化作一只小巧的九狸猫从天空如叶般垂落。
啪嗒。
九狸猫运气总算好了一回,一棵藤树消减了大部分力道,在树上翻滚几圈,掉落地面时,落进了一拘谨前行的侍女竹篮里。
“啊!”
女子惊呼一声,又猛然间仓惶以手捂嘴,在其她侍女漠然的目光中,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头磕得咚咚咚作响。
一乘玉虚之轿悬停,一穿着红衣的高阶玉女走出来,神色冷漠:“一只野猫就让你这般失态,如何能参与布置月神祝福大典?你自退了仙籍,到龙域做奴养龙千年!”
“是……奴婢多谢不杀之恩!”
女子双手奉上提着的竹篮,又解下腰间玉牌,恭恭敬敬的磕头,起身退了三步,离开玉虚之轿的范围,才以手前划,只见其面前,轻易出现一道空间裂隙,空间裂隙如光阴之河,三千世界如露珠一滴滴,又如星辰一闪一闪明亮。
女子再遥拜玉虚之轿,一步入虚空。
区区一婢女,赫然也有开辟虚空的本事,而其她抬轿提篮的女婢奴仆,自也不感到惊奇,仿佛这只是寻常人人都掌控的粗浅本事罢了。
玉虚之轿上的女子目光移动,随手一伸,将地上的竹篮提起来,目光冷漠的看着竹篮里昏迷的九狸猫,九狸猫的毛发好似被雷电灼焦,闭着眼睛,身体在瑟瑟发抖,但红衣女子眼眸中没有任何感情,缓缓从红袖中伸出另外一只手,扼住九狸猫的脖子。
“万物有灵,且留它一条性命,拿进来我看看。”
玉虚之轿中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原本冷漠高傲的红衣女子闻言,立即松开五指,转身叩跪:“是,太虚大人。”
另外两名女子掀开玉帘,红衣女子提着竹篮叩跪进去。
玉虚轿内,有一层珠帘遮挡,隐约间可见穿着质朴的老妪,她以枯瘦的手掀开帘子,竹篮和九狸猫就落在了她的手上。
“可怜呐,九条命也经不住这样折腾。”
老妪以手拂过九狸猫,九狸猫被雷焦的毛发立时恢复,老妪将竹篮放在身旁,又微微转头看一眼侧身置放着的鱼缸,那鱼缸里有一条红鱼在游荡,只是无论那红鱼怎么游,都好似触摸不到小小鱼缸的边缘。
“你们正好做个伴儿。”
老妪以手托着下巴,一双眸子深邃无比,深邃的尽头,宛若藏着无尽的星空世界。
片刻后。
老妪起身,缓缓走到玉虚轿外,轿外顿时磕跪数十奴仆。
红衣女子同样跪着,只是过了一会,她大着胆子半抬起头:“太虚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月神祝福大典先往后拖延一些年,那丫头自打来到我身边就不见任何笑容,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你把这只九狸猫和红鱼带到她身边,没事的时候多开解开解她,再让她学一些本事,你若有心,也可以教她一教。”
“奴婢不敢。”
红衣女子连忙低下头。
“你有什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