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吗?”
顾余生下意识的起身想要去寻,却一时怔然。
他手捧一碗粗茶。
一口一口品茗。
往碗里加了两次水后,顾余生不再留恋这里,起身朝外面走去。
忘仙居高楼处。
掌柜金如意双手放在后背,凝望两个少年郎结伴而行,行在芦城街道,渐行渐远。
“他走了,给你留了一包茶叶。”
身后,身材丰腴的女子走出来,倚靠在窗边,勾着的纤细手指系挂着一包用纸裹着的茶叶。
金如意把纸包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打开,剥了一层又一层,最终里面只有十来片茶叶,少得可怜。
可金如意却一脸满足,把茶叶放在鼻尖嗅了又嗅,珍视般的放在袖子里。
一旁的金娘子见状,手撩动鬓边曲发,咯咯笑道:“这世上吝啬的人还真不少,一个煮茶人,东家,那么一点茶叶,只够泡一碗茶的吧?”
“已经不少了。”
金如意紧皱着的眉头舒展。
转身对金娘子道:“煮茶只是为了人间有味,你当他是什么人?神医鬼王,我们就算求着他办一些事,也得准备天大的厚礼。借屋一间给他,换来这些茶叶,这笔买卖,是我赚了。吝啬之类的话,由你口里说出来,才是真正的廉价,我们能见到那样的人物,已是大机缘,不要太贪。”
“我也就随口说那么一嘴,你这人,好生无趣。”
金娘子目光闪烁道。
金如意冷哼一声,朝楼下走去。
“你可是灵阁的人,和你怎么有趣得起来?这茶,我就不请你喝了。”
金娘子听见金如意的脚步声远去,才开口道:“小气的人是你。”
金娘子打一个哈欠,走到香榻边,把一双莲鞋置放在脚案,躺在香榻上准备小憩,毕竟外面漫天大雪,雅阁内木炭有温,最是享受的时刻。
偏在此时。
金娘子丰腰上的细带,一颗宝石明亮了一下。
“哦?”
“有贵客。”
金娘子一瞬间睡意全无,只见她伸手往香榻的墙上轻轻一按,一道暗门打开,连同香榻一起消失在雅阁。
昏暗的光影下。
金娘子身上的衣服变了颜色,整个人的气息也完全改变。
她走到密室的化妆台前坐下,从一个黑色的盒子里取出一面铜镜,随着一支蜡烛点燃,金娘子的身体中,飞出另外一个自己,如穿界般没入铜镜消失不见。
芦山深处的小峰顶上。
顾余生手持腰间宗门令,将自身的神魂之力注入其中,按照宗门令上的纹印游走。
片刻后。
他手上的宗门令变得无比明亮,透照的光,仿佛将周围所有的山景雪色通通遮蔽。
竟是自成一方结界。
嗡嗡嗡!
顾余生的前方,空气出现一道道涟漪。
数息之后,一陌生女子从那空间波动中走出来,顾余生不去看那女子长什么模样,只是心中好奇这样的出现方式,不像传送阵,也不像是神魂穿空。
更像是一种神奇的投影。
“我倒是谁,原来是你。”
女子见到站在雪峰上的顾余生,似乎有些意外。
顾余生闻言,暗自警惕。
这是他第一次尝试沟通灵阁,没想到很快就可以得到回应,当初在敬亭山外,顾余生见到将神魂典当给灵阁的霓裳,换取可以媲美第八境修为的力量。
但事后,霓裳也因神魂缺损而差点大道陨落。
他以人间剑施救补缺灵魂,意外消耗掉一枚铜子的诡异之事。
他并没有忘记。
如果说灵阁有他们的规则和办事方式方法,那自己应该已经违背了这种规则。
这也是顾余生虽然以斩灵者的身份汲取了无数幽灵的神魂精粹,却从未主动联络灵阁的原因之一。
若不是卖茶翁特意提及灵阁有可以修复他神魂的秘典,顾余生也不会尝试联络。
“阁下认识我?”
“每一位斩灵者,我们当然都认识,不过我们向来只认识斩灵者持有的令牌,你具体是谁,我自然不知道。”
金娘子虽然刚刚一时失言,露出些许破绽,却再以一句话把话语间的漏洞补上。
“据我所知,这一枚斩灵者身份令,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启用了。”
金娘子说这话的时候,在神识眼前的少年。
这位能让芦城子民欢呼两天两夜的少年。
他究竟有何魅力,面对这样尖锐的问题,他会如何作答?
“这很重要?”
顾余生扬起手上的斩灵者令牌,那令牌上的灵纹明亮如银丝一般交错纵横。
金娘子见状,眼皮不由地一跳。
这枚令牌中,究竟封印了多少灵魂精粹?
几乎快要到极限了!
金娘子原以为这少年会打感情牌,说出子承父业的话。
可没想到。
年纪轻轻。
已是大丈夫。
言语间充斥着男子汉的霸道。
金娘子嘴角微扬。
这少年。
着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