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谕律殿的长廊,莫凭栏还在喋喋不休,嘴里说着倒霉,赔钱之类的话。
顾余生则有些好奇道:“莫兄,圣院有那么多优秀的弟子,怎么选你来五心殿?”
“啥意思?你看不起我?”莫凭栏挺直身板,“我好歹也是七境修士,上斩妖榜的人。”
“是我草率了。”
顾余生抱拳。
可下一秒,莫凭栏直接一脸苦相,“你以为我想来啊,我跪着求爷爷,让他给我疏通疏通,另择高明,可他偏偏说我能行,要不,莫兄,你给我邦邦几拳头,把我打伤了,我躺着出去,五心殿什么的,就适合你这种怪物天才进去,我就是个脓包,我还没娶妻生子,而你,已经把我堂妹都拐跑了……”
顾余生实在忍不住,给莫凭栏心口一掌。
“都到这了,转身出去不丢人?你爷爷觉得你信,必然有一定的道理。”
“可我真的不行啊。”
莫凭栏唉声叹息。
顾余生停下脚步,盯着莫凭栏,意味深长的说道:
“真的不行吗?”
几息后。
莫凭栏挺直腰板。
“呵呵,不能被你看扁了。”
莫凭栏大步流星。
根本不等顾余生。
顾余生跟在莫凭栏身后闲庭信步,等他快到出谕律殿前殿的范围时,他的眉头微微一皱,装作不经意的看向某处,只见横廊尽头,一穿着黑红两色服饰的男子身影极其熟悉,凝目看去,正是当初在青云门将他困于桃花樊笼的尹参。
当初顾余生力竭昏去,并不知道此人生死,只知道此人肉身被毁,而他在圣院的这段日子,也从未见过尹参,没想到此人还活着。
不过。
对方的气息似乎有些古怪,陌生。
就在顾余生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若有所察般看来。
远远的目光相对。
顾余生的心猛烈的跳动了一下。
他十分确信一件事,眼前的尹参,绝对不是原来的尹参。
可对方身上陌生又伪装得极深的气息,让顾余生十分忌惮。
“喂,愣着做什么呢。”
莫凭栏在前方叫顾余生一声,打断了顾余生的思绪,也无形中消去二人之间的目光凝视。
“来了。”
顾余生快步上前。
莫凭栏神色间的疑惑一闪而逝。
他对顾余生说道:“我给你说,这地方少来,是圣院最不受待见的地方,常年阴森森的,不过,你现在是小夫子的传承者,圣院的十五先生,他们管不到你,话说,我抱你大腿还来得及吗?”
莫凭栏又神神叨叨。
顾余生懒得理会。
两人很快来到五心殿前。
已有三名圣院的学子在等着。
“拜见十五先生。”
这三名圣院弟子见到顾余生走来,彼此看一眼,才向顾余生行礼。
顾余生也拱手还礼。
虽然他在圣院有十五先生这个名头,可在他内心,并不以这个名头为自己作抬阶。
跟着顾余生神神叨叨的莫凭栏,在人前变得正常,他站在侧面,以手引荐,对顾余生道:“十五先生,这是圣院授课大儒陆观陆先生的亲传弟子苏守拙。”
“学生苏守拙拜见十五先生。”
苏守拙乃是一白面书生,文质彬彬,颇有书生气息,玉腰有一把墨扇,并不拿出来放在手上显摆。
顾余生再次还礼,说道:“我在青萍州时,就偶然在一本书上看过关于陆观先生的事迹,苏道友,他日若有闲暇,请为我引荐尊师陆先生,晚辈愿意受教。”
顾余生此番言语,并非虚伪客套,这位圣院陆观,原本只是汀州书院的一名普通教书先生,一生致力于启蒙开智,教化四方。甚至还有传言,他教书期间,曾让汀州书院后山的一窝狐狸开智化形,欲报厚恩,以木刻牌,奉为尊师,而当年那一窝狐狸,在回到万妖森林后,成为妖族强大的势力。
“一定。”
由于顾余生没有参加斩妖文会,圣院的修行者其实对他的感官极其陌生,苏守拙也不例外,他见顾余生虽来自偏远的青萍州,谈吐之间并无傲然倨色,身上自有一种坚韧,目光更是清澈真诚,对于圣院那些以讹传讹的闲言碎语,他心中有自己的判断,他对顾余生印象极好。
莫凭栏手指拂过苏守拙,对顾余生引荐道:“这位是六院郦院长的学生瞿梁红。”
瞿梁红是一名女修行者,长得端庄,有几分姿色,她微微屈身,对顾余生行礼,算是打过招呼了。
顾余生也仅仅是点头还礼。
倒并非是区别对待或是不够热情,而是他一向如此。
顾余生的目光转向第三位圣院修行者,瞿梁红起身后,表情微微有些错愕。
“这位是韩文,七十二至圣大儒兵家一脉嫡子。”
“不敢,不敢,韩某一届白丁,蒙祖宗余荫在圣院修行,对人族并无半点功劳。”
韩文身材高大魁梧,手臂异于常人,腰间挂一把祖传的兵家佩剑,背后一杆红缨枪,英姿飒爽,宛若战场上的将军。
顾余生和另外三人互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