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伯父,您不该问我的,您都做到正二品的户部尚书了,您老走过的路,比我吃过的盐都多,您为官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腌臜的阴谋的事没见过?
接下来的事儿该如何,对您老来说,能算什么难题啊。
我呢,眼下也有个要紧的为难的事儿要去做,就先回去了。”鸿小朵一通拍,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丫头,你有什么为难的事,说出来,老夫帮你解决。”魏大人连忙站起身问。
鸿小朵转身:“我得好好想想,该怎么跟开阳那孩子说。怎么滴,要不您老替我去跟他解释?”
魏大人闻言,想了下,立马就摆手道:“这个还是丫头你去说吧,老夫去说,那小子不会信的。”
弄个不好,那小子还会误会自己是骗子,为了把他留下当孙子,才故意骗他的。想到当日自己说想要领养他的时候,他看自己的眼神儿,恶狠狠的跟个小狼崽似的,魏大人可不想给孙子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了。
鸿小朵知道他怎么想的,笑着摇头离开。
寻到正拿着根树枝跟侍卫们学剑的开阳,刚想走过去呢,那位管事疾步超过了她,对侍卫们道:“大人在书房等着你们,赶紧过去。”
众人就是一怔,喊大伙都过去,这是干嘛?是因为,晌午后他们都跟这鸿小娘子在一起,所以,觉得不妥当,可,若是因为那个原因的话,让管事庆叔训斥警告他们就行了啊,也用不着大人亲自教训吧?
侍卫们也不敢耽搁,匆匆的跟着管事走了。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是府内每隔不远都挂着灯笼呢。
“开阳,咱回去洗洗,早点睡。”鸿小朵带着开阳,往客房的方向走,来京的路上已经想过怎么跟着孩子说了,但还是觉得再斟酌一下吧。
客房外,安排伺候他二人的是婢女紫月和一个小厮阿文。
华氏回到府中,就叮嘱给鸿小朵和开阳安排在一间客房,紫月和阿文见两位客人回屋,就小心翼翼的跟着进屋。
“请帮准备洗浴的水吧。”鸿小朵开口道。
今个进府的时候,只是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刚刚开阳跟侍卫们练了会剑,虽然因为晚饭刚吃好,强度不大,但是这个季节,还是出了些汗的。
客房里有两张床,却只有一间洗漱间,水送来后,鸿小朵就让开阳先进去洗,小厮阿文一看,赶紧的跟进去伺候,却被开阳拒绝了。
“没事的,他只是不习惯而已,随他吧。”见被拒绝的小厮有些忐忑,赶紧开口道。
她的话让阿文安心了些,站在一旁等着进去收拾。
另一边,努力平复大起大落心境的魏大人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迎面遇到儿子魏子正;“父亲。”
“子正啊,为父正要命人去唤你呢。”魏大人看着儿子道。
“父亲,儿有事跟您说。”魏子正有点急,说完了也感觉到父亲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儿。
“您这是?”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问了,因为作为亲生儿子的他,此时也无法判断出,父亲此时的情绪。
激动?恼怒?多种情绪交织,就很是复杂。
“你有何事都先放放,去把采莹接过来,为父有要事要与你们说。”魏大人说完,越过儿子继续往自己院子走去。
他原本想先跟儿子说的,然后,自己再去跟老妻解释,儿媳那边由儿子去说。
但是又一想,做什么那么麻烦,自己直接对那三个说了也就是了。
魏子正不知道父亲如此急,又严肃所为何事,怔了一下,也顾不上猜想,转身追过去拦住了父亲:“您还是先听儿子说吧。”
儿子从来不曾像眼前这般过,魏大人点头道:“说。”
魏子正就把妻子的现在的状况说了,说她现在压力很大,很痛苦。
面对着佟儿,没有亲近的感觉和惊喜和激动,反而对那个叫开阳的孩子亲的不行。
魏大人一听,就是一怔,他今个晌午后回来,跟儿媳打了个照面,当时就觉得儿媳情绪不对劲,还以为她是不信家中认下的孩子就是她的儿子,以为是为了安抚她,选了一个最像子正的孩子,骗她是佟儿。
原来,儿媳情绪有异,是这么回事啊!
“父亲,采莹的性子您和娘都知晓的,她也不想这样的。所以,您和娘切莫觉得她不懂事,切莫责备她,儿子相信,待鸿小娘子带着那个孩子离开后,采莹与佟儿相处的时间稍微长点,会慢慢接受的,她需要些时间。”魏子正说不下去了。
他自然知道父亲和母亲不是那等不明事理的人,平日里对采莹也当女儿一般的疼。
但,这次的事,实在太特殊了,任谁都无法理解,对千辛万苦失而复得找回来的亲儿子不亲,反而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难以割舍心里眼里都是那孩子,他怕父亲和母亲在劝说未果的情况下,可能会忍不住对采莹说重话。
魏大人听罢,看着小心翼翼的儿子,很是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