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途中遭遇被袭这么一耽搁,一行人到了那驿馆的时候,已经半夜了。
老者的侍卫上前叫门,好一会儿,里面才走出个揉着眼睛,睡意朦胧的驿夫提着灯笼走出来,待他看清门外的阵仗,人立马就精神起来了。
打开大栅门让人马进去后,就小跑着进了旁边一个院子,里面很快的又急匆匆走出一位,边走边穿袍子的人,直奔马车而去:“小的驿丞杨书正,见过魏大人。”
“嗯,杨驿丞,你先去帮老夫安顿好那辆车的人。”魏大人边下马车边说到。
杨驿丞立马应着,又朝驴车那边走去。
刚想开口问车上共有几位,需要几个房间,却见车门开了之后,跳下一个八九岁大的孩子来,紧接着又下来一个,又……
最后一个似乎最小,赶车的小娘子伸手抱在了怀中。
一二,三、四……七?驿丞又往车厢门看了下,确定没有孩子再出来了,这才看向鸿小朵问:“这位小娘子,你们八位,两人住一间可行?还是,住四人一间的?”
“有通铺的吧?我们想住在一起。”鸿小朵说到。
“住通铺?”驿丞不确定的问道,又扭头看向老者。
老者点了点头,示意听她的便是。
“那请随我来。”驿丞赶紧上前引着,又一个驿夫过来把驴车牵去马厩。
天枢习惯性的跟了过去,鸿小朵本想喊回来,但是看看老者的侍卫牵着马跟了过去,也就由着天枢去了。
进了一间是个铺位的通铺间,驿丞就说等下会有人送洗漱的水过来,茅厕在什么位置,还说有什么需要的,跟外面的驿夫说就行了。
看得出来,这人急着去招待那魏大人。
几个孩子虽然看上去跟往日一样,熟练的铺着被褥,摆放好枕头,但是鸿小朵知道,今晚的事他们被吓到了。
即便之前在那恶人身边,每日在打骂中度日,但那跟今夜的事性质是完全不同的,跟之前路上遇到三个劫匪的事也是不同的。
荒郊野岭的,又是晚上、又同时出现那么多的黑衣人。
就算是夜晚,距离远看不清楚那边的厮杀场景,但那刀剑相击的声音,那受伤的惨叫声,在空旷夜晚的野外那可是格外清晰的。
何况,她解决的那俩杂碎,就在驴车边上。
其实,当时她也不是没想过把人引开些远些再动手的,可,那俩混蛋的意图说得很清楚啊,要抓孩子去威胁那魏大人。
铺好被褥的玉衡见瑶光还缩在鸿小朵的怀中,赶紧伸手要把她抱下来:“姐姐抱你洗漱啊?”
一贯乖巧的瑶光听到,摇摇头不肯过去。
“瑶光听话,娘今个很累了。”一旁的天权也开口了。
听到说娘今个也累了,小瑶光这才伸手让玉衡抱了过去。
鸿小朵知道,瑶光之所以这样,那是因为今晚的事,被吓到了。其他的孩子,很明显的话都少了。
这时,驿夫送了一担水来,一桶冷水一桶热水。
天璇先兑了不冷不热的水,招呼鸿小朵先洗,她洗了脸才用棉巾擦拭着,天玑又把用热水烫过的洗脚盆放在她脚边,搬了小板凳。
天枢回来时,鸿小朵看他脸色有异,就小声问他怎么回事。
才得知,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魏大人的侍卫押着几个浑身是伤的黑衣人,听说是去驿馆最后面的院子审讯。
有个驮在马背上的黑衣人,伤在脸上,血呼啦的怪吓人的。
“娘,若不然你今晚子住一间吧,我们今晚恐怕又会有人做噩梦,会吵到你睡不好。”天枢
驿馆后院一间空的大厅内,几个侍卫在审抓回来的活口。
做过仵作的许成安被阿典拽到大厅角落,指着地上的两个黑衣人问他:“你帮忙看看,这家伙怎么回事?我没找到伤处,但是他就是动不了。”
闻听此言,许成安上前俯身开始探查,确实没伤处,挠着下巴又琢磨了好一会儿,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上前就把浑身都看不到伤处的黑衣人再次翻了个身背朝上。
然后,拿出匕首把黑衣人后背的衣袍割开,露出了整个后背,背后有几道瘢痕,那是以前受伤落下的。
嗯?许成安看着黑衣人胸椎和腰椎的部位,眯起了眼示意阿典把灯笼拎过来,照仔细些。
阿典也在一旁盯着看,但是没看出有什么异样来,忽然看见许成安眯着眼有些激动的伸出手指,从黑衣人胸椎的位置往尾椎缓缓滑落。
“原来是这样啊。”他的声音也带着难掩的激动。
阿典看不出来,急得直接问:“怎么回事?”
许成安就示意他,按照自己刚刚的动作去做。
阿典照做,手指刚滑落一寸不到的位置,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黑衣人的胸椎以下的椎骨,都是碎的。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阿典很是懊恼。
他虽然不懂医术,但是,以前曾经听旁人说过,人的椎骨位置若是受到击打伤到,会伤及那里的筋脉,严重者会至瘫。
“可,这是怎么做到的呢?阿典,这是你?”许成安指着阿典。
阿典连忙摇头:“不是我,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