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会绝望。
生活里或许有各种黑暗,但是依然看到一束阳光下有鲜花绽放。
身在深渊,却依然仰望光明。
“咦你小子,咋个又来了不是说不让你跑了吗”
李源正要告辞,正巧和回家来的王进喜撞上,王进喜倒没有古板的不高兴训斥,而是笑骂说道,但目光里带着认真。
李源无辜道:“王主任,我这不是羊皮袄开线了么拿来让大娘缝一缝……”
“伱跟额扯蛋呢!”
王家俩小子都在乐,也有些羡慕,他们就不敢这样和老子说话。
李源嘿嘿笑道:“王主任,您该批评批评,但我得把话说明白。我又不是油田上的工人干部,不指着您提拔升官发财,又求不到您。所以啊,真不是拍马屁。我就一大夫,力所能及的给病人看病,是我的本职工作。您非往歪风邪气上扯,那真玷污了这份工作的纯洁性。”
王进喜笑道:“你小子,歪理数你多。”
王家老太太在屋里叫:“十斤娃,别怪小李大夫!”
王进喜出生时正好十斤,所以打小家人和村里人都叫他十斤娃。
王老太太心急之下,把儿子的小名给叫了出来。
王进喜孝顺,应了声:“娘,么怪!”然后对李源道:“走走。”
李源便跟在王进喜身边,走出矮矮的院墙套起的小院。
天地间一片白茫茫,若没有不远处的磕头机发出的声音,估计会给人一种万籁人俱静的感觉。
王进喜问李源道:“小李,家里几口人”
李源闻言道:“小家么小家就三口。”
王进喜又被逗笑了,这个年轻人确实有意思,便问道:“那大家呢”
李源道:“我这一辈兄弟八个,一人一老婆,就是十六个。还有二十三个侄子,再加上我儿子,就是二十四个。正好四十个,再加上我爸妈,我们家一共四十二口。不过要是明年旱灾结束了,估计我哥他们还得继续生,人多力量大嘛。”
王进喜黝黑的脸上,皱眉都堆了起来,看了李源稍许,问道:“这几年咋熬过来的”
李源笑道:“五八年的时候,各处生产队都夸大了往上报,我爸是大队支书,强行按住了,按实际数目报上去了,为了这,还挨了不少批,但他咬死报真数。征收粮食后,剩下的粮食就多些。办大食堂的时候,我爸也没让顿顿吃白面,因为这又挨了批,支书差点都被拿掉了。五九年相对来说,就好过些。然后又打了第一口压水井,有了水,哪怕小一些,后面两年日子也不算太难,至少能活下去。”
王进喜听了高兴道:“你爸爸是个好干部,我得向他学习!”
李源不孝:“他哪有您辛苦他又不用跳进水泥里用身体搅拌。”
王进喜哈哈一笑,又摇了摇头道:“但他的贡献,不是我能比的。石油当然重要,但再重要,也重要不过老百姓的救命粮。小李,我听说你过,你侄子侄女好多都学石油的石油这么苦,你咋不让他们跟着你学医生”
和石油工人比,就算是石油干部,也没有医生坐在办公室里舒服。
李源正色道:“国家想发展成为一个超过帝国主义的工业强国,能源是根基。能源,一个是石油,一个是电力。我希望他们能为中华民族的富强崛起,贡献一份力量。”
这话不全是虚话,眼下无论是电力还是石油,基础条件都远远无法和几十年后比。
特别是一线勘探测绘等技术工作,大部分时间都要在人烟稀少的荒野上度过。
李源是要家里子侄们踏踏实实吃十几年苦的。
吃苦总比荒废了强,更比瞎折腾强。
王进喜看了李源好一会儿后,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从李源身上,王进喜看到了国家未来的希望!
他是真高兴啊!
……
“老黄,您知道那小子天天邀赶着马车去哪了”
马家窑专家宿舍,来自阜外医院心内科医生张建业对黄超民屋里串门子笑着说道。
黄超民听到关于李源的事就烦闷,道:“爱去哪去哪。就是个卖眼的,显得他了。”
他知道李源每天邀赶着马车十里八乡的给人去看病,能赚取探区领导的印象分。
等回去的时候,探区领导百分百要写表扬信给部里,把李源大大表扬一番。
他也想有这样的待遇,有这样的表扬信,评优评职称都大有助益。
可总不能让他一个出国进修过的高级人才,赶着马车东跑西跑吧
最无奈的是,他一个西医,又不会针灸推拿,最多拿听诊器听听,量量血压什么的,然后才能开药。
开的药还得病人自己往萨尔图跑……
这折腾个什么劲儿
念及此,黄超民不忿道:“回去就给李院长说,在部里会议上,大力提议鼓励中医下乡。农村才是中医该去的地方,越偏远的地方,就越需要中医!”
张建业闻言眼睛一亮,道:“哟,老黄,这招好啊。这些个巫医短时间内估计怕是消灭不了,下面泥腿子民智未开,巫医随便耍点把戏他们就都信了,以为巫医能治百病呢。巫医给他们开人中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