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余朝云看见这一幕,有些心惊的问道:“你怎么了?头痛吗?”
尤春山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就是有些不安。”
余朝云这才放下了一些心来。
一路从青天道而来,这个东海年轻人不知道平地摔了多少次,大概就像江山雪所说的那样,可能确实是脑袋有问题,余朝云也不由得关注起了尤春山脑袋的问题,见到这一幕,自然有些担忧。
二人又在那里等了少许,才终于看见有一个天工司的吏人走了上来,先是在那里看了尤春山很久,而后才神色古怪的说道:“司主正在司中等你,请随我来吧。”
尤春山与余朝云连忙跟了上去,走了几步,这个东海年轻人又想起了自己的剑,又跑去把自己的剑拿了起来。
二人跟着一路走入越发浓郁深沉的水汽中,身后却是传来了很是剧烈的轰隆隆的声音。
尤春山回头看去,只见那些向着上方而去的石阶正在不断的降下去。
这个东海年轻人在那里怔怔的停了下来。
余朝云回头看着尤春山,也看着那些降落下去的石阶,有些古怪的问道:“怎么了?”
尤春山长久的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看着。
那大概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先前天狱吏离开的时候,那些石阶便是这样沉降下去的。
尤春山彼时尚且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快要前去天工司的这一刻,他脑中却是莫名的,多了许多很是深沉的叹惋。
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或许是一切正在崩塌所带来的意象,让他的脑海里产生了一种无法回头的仓皇而悲哀的感觉。
尤春山看了很久,直到一切都沉降下去,在身后只剩下了一片空空荡荡、无所依凭、不可触及的断崖彼岸。
这个年轻人转回头来,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扯出了一丝笑意,轻声说道:“走吧。”
余朝云深深的看着尤春山许久,眸光里大概有些哀怜。
只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跟了上去。
......
天工司大概确实很容易让人想起炉灶,想起火锅这样的东西。
那些大片的有着灼热光芒的司衙与机括建筑当中,是一处高悬的石台。
下方许多人正在匆匆的行走着,很是忙碌的模样。
尤春山与余朝云不由得想起了二人在槐都上面听见的那些关于槐都停滞,天工司正在维修的事。
可惜他们来得晚了一些,没有见到传说中的坐地日行百里的槐都。
那个天工司的吏人似乎司空见惯,很是干脆利落的穿过了那些石道,走上了那处挤满了各处司衙的石台。
余朝云与尤春山也没有再感叹的四处张望,匆匆跟了上去。
槐都或许没有雨,只是这一片位于槐都下层的穹壁之下,却是有着很是浓郁的湿气,二人不由得觉得自己正走在一口沸腾着的火锅之中,天工司里也确实有着一些很是温暖熏人的热气。
三人一路穿过了那些檐角向下压着逼仄的巷子,停在了一处并不宽敞的院子前,院门是打开的,有条并不长的院道,一旁开着一些红色的花,里面似乎有些人声,那名吏人站在院门口,示意尤春山走进去。
这个东海年轻人默默的看着这一处在一片极不寻常的建筑里极其寻常的院子,或许是过于忐忑不安,这使得他有些窒息也有些头晕。
一旁的余朝云注意到了尤春山有些迷离的眼神,掐住了道诀,吹来了一些凉风,这才让尤春山有些好受了一些,深吸了一口气,而后一步向着院子里走去。
余朝云也下意识的想要跟进去,那名吏人却是拦住了她,很是认真的说道:“抱歉真人,司主说了,只让他一人进去。”
余朝云虽然只有出关境,然而那名吏人还是客气的用着真人这样往往用于形容上境修行者的措辞,诚意自然是十足的,或许也是看在那身青天道道裙的面子上。
只是这个少女还是有些惋惜。
不过也没有硬闯,只是点了点头,说道:“抱歉,我不知道。”
尤春山听到余朝云不能进来,犹豫了少许,又走了回来,将怀里的木剑递给了她。
余朝云有些疑惑的看着尤春山。
那个东海年轻人只是颇有些惆怅之意的笑着。
“倘若我的病治不好,麻烦你将这柄剑交给我师叔,告诉他,辛苦他那段时间帮我凝聚气感了。”
从东海到北方的一路上,那个伞下少年总是在声势浩大的修行着。
尤春山自然知道那是不必要的事。
大概那个少年也确实想要帮自己找到那些气感。
当初的年轻人想要扭转所谓的霉运是真的,想要做一名剑修也是真的。
人生当然总是有遗憾的。
分明一切未卜。
余朝云却好像已经在尤春山的眼里看见了那种很是深刻的关于遗憾的光芒。
那个年轻人也没有等到余朝云答应,边转过头去,向着院子深处而去。
托付当然未必是要答应的。
一如当初江山雪的那些委托一般。
或许当初少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