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书生。
云胡不知平静的说道:“大概是有一些很难解决的事,于是不得不尝试一下,看能否从神女大人那里得到一些帮助。”
这个书生虽然并没有什么讽刺的意思。
只是这样一句话,大概本身便代表了许多曾经对于那位神鬼的骂声的讽意。
人间最终还是不得不去从那样一个神鬼那里寻求一些帮助。
赵高兴大概有些不能明白,还是问了一句:“那是什么事情?”
本以为云胡不知不会回答,只是少年没有想到这个悬薜院先生在想了很久之后,而后轻声说道:“他们想要回到过去。”
赵高兴却是忽然怔了下来,长久的痴立于竹林小道,看着那些真正落向了人间的夜色,像是竹叶一样被交错的竹子打散一地的夜色。
云胡不知自然知道对于这样一个少年而言,回到过去,意味着什么。
一如他先前所想到对于另一个未曾言语的少年而言是一样的。
赵高兴一直痴痴的看了许久,而后才转回了头来,看着云胡不知说道:“所以他们能够回去吗?”
云胡不知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不知道,这要看他们能否说服那样一个神鬼。”
赵高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站在已经很是昏暗的天色里,长久的看着那边,过了很久,却是问了一个问题。
“真的可以有回到过往这种事情发生吗?”
云胡不知想着从悬薜院那边传过来的消息,关于那个白衣剑修之死背后的一些故事,而后轻声说道。
“是的。”
赵高兴却是好像突然轻松了许多一般,连因为见到先生而绷直的后背,都有些松弛了下来,安静的站在那里,而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那我希望他真的可以说服神女大人。”
云胡不知看着这个少年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他肯定很想回去.....我也是的。”
云胡不知默默转过了头去。
“那另外一个剑修是谁?人间剑宗的人吗?”
赵高兴问起了那个与胡芦同行的黑衣剑修。
云胡不知摇了摇头。
“不是的,那是流云剑宗的四破剑程露。”
在听到流云剑宗四个字后,赵高兴很是显然的又沉默了下来。
云胡不知自然也明白这句话对于这个少年而言会意味着什么。
当初黄粱之事,流云剑宗的人便曾经插手进去过,而对于少年而言,会来到这样一片土地,自然也是因为某个流云剑修。
只是云胡不知还是说了。
或许是因为有些问题问出来的时候,自然便已经有了答案。
或许是因为有些东西总要面对的,少年不可能是总是一辈子惊绳如蛇。
过了很久,赵高兴才轻声说了一句“哦”。
“他也是杀手吗?”
那个少年渐渐又平复下来。
云胡不知想了想,说道:“不是的,流云剑宗是一个古老而且复杂的剑派,虽然他们是从杀手之地起家的,但是毕竟两千多年了,大道都在不停的变化着,自然不用说这样一个剑宗。那里的大多数剑修还是与人间剑修没有什么差别的。”
赵高兴轻声说道:“原来是这样,多谢先生。”
二人没有再说什么,云胡不知也看出了那样一个少年有些期待的心思,一如自己一样,于是将长竹椅的另一边让了出来,让少年也在那里坐了下来。
人间夜色沉郁,远穹之上有星光点点,夜风吹着满林竹叶簌簌作响。
二人并不能看见听风台那边的故事。
......
最开始平静的与程露说着人间离神女很近的人是胡芦。
在穿过了竹林小道向着听风台而去的路上,越走越沉重忐忑的也是胡芦。
这个少年抬眼看着一旁的黑衣剑修,大概很是好奇这样一个剑修是怎么做到这么平静的。
要知道,他们要面对的,不是丛刃,不是陈云溪,也不是陛下。
而是一个本应在岁月里渐渐被遗忘,却意外自古老里复苏的神鬼。
程露自然也很紧张。
后背已经湿了,掌心也有着一些汗水,只是在夜色里这样的东西都是不明显的。
听风台在最开始的时候,大概只是院里一些先生的戏称。
自然与所谓的浊剑台那样的地方是不一样的。
只是一个寻常的人间平台而已。
然而现在很显然这样一个地方,大概很难寻常。
因为在那样一处台子之上,便有着一个执着伞的黑裙女子,正坐在台边喝着人间的茶,看着浓烈如酒的人间。
台下的那些竹林小道上的故事,瑶姬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是以纵使那样两个剑修一直向着这里而来,这个坐在人间的黑裙女子亦是没有多看两眼。
大概一如当初在黄粱迎风楼上,与那个已经故去的帝王说过的一些东西一样。
神鬼不应垂怜于世人私欲。
是以当两个剑修停在小道尽头,站在那些竹林摇曳的影子里,很是恭敬的说着见过神女大人的时候,瑶姬亦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