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衣上有血也问心有愧,只是张小鱼,你连自己的心都不敢问,你有什么脸面在这里说着这样的东西?”
那劈砍下去的一剑终于带了剑意。
只是那柄一直横在身前的剑,同样也开始席卷着那样凌厉的存在。
张小鱼蓦然一剑挑开了陈怀风劈落下来的一剑,提着剑站在那里长久的喘息着。
“够了。”
这样一句话并不愤怒,很是平静,只是微微的有着一些颤意。
那个白衣剑修的唇齿仿佛在颤抖着,提着剑斜垂下去的手亦是在颤抖着。
陈怀风停了下来,握着剑深深的看着身前不远处的瞎子。
“所以答案是什么?”
张小鱼攥紧了手中的剑,站直了身子,扬起头来,吹着那种带着仓皇意味的风。
“因为他是应该死的人。”
也许终究那个人是他师父。
所以这个白衣剑修加了一个字。
叫做应该。
当这样一句话落向人间的时候。
一切都沉寂了下来。
春风不再,满河剑风席卷人间,怀中风雨垂帘而来。
那个身形高大的剑修手中之剑松开而去,于身周化作剑光游走着,河滩之上,风雨剑意横流。
“请。”
往往说得客客气气的。
都是分高下决生死之事。
蹲在草叶里的孩童所看见的最后一幕,便是那些流溢在人间的剑光,又被山河吞没了进去。
这个孩童怔怔的站起身来,撞翻了身旁的酒壶,在那里四处张望着。
河水仓皇,河滩凌乱,然而已经看不见那样两个人的身影。
......
有某个从北方而来的道人安安静静的走在某处东海小镇里,像是在闲走一般,却又时不时的向着人间张望着。
东海人间有着许多创伤。
一路走来自然都是如此。
江山雪静静的四处看着,也许便是在想着不知道要多久,这片被那两个人打得一片狼藉的人间,才会恢复当初的模样。
譬如小镇某一条长街之上,便有着一道极为深刻的,在某个夜晚溢流至人间的剑意留下的剑痕。
当道人从一旁走过的时候,身周都是下意识的有着道韵扩散,来抵御着那样的剑意的侵蚀。
平和的剑意虽然也是凌厉的冰冷的,但是总归不会这般暴虐,令人心生寒意。
江山雪安静的停在那一道剑痕旁,小镇里幸存的人们都是远远的避让着这样一道剑意。
所以那样一个道人出现在那里,自然是极为突兀的。
有人好心的劝他离远一些,道人只是缓缓摇了摇头。
那道剑意的意味已经浅淡了许多。
一些东西总会在岁月里慢慢死去的。
不止是人,也是一些故事。
等到剑痕淡去,等到时间再走远一些,世人也便不会再这般深刻的想起东海那一夜的故事。
于是人间安宁。
只是难道先前的人间,便不安宁吗?
担心高楼会塌,所以提前将高楼推倒。
也许是合理的。
只是这样一个道人并不能理解为什么要用这么决绝的方式。
难道只是为了一些所谓的警示?
世人永远各有各的想法。
人不能尽知。
尽知者非人。
江山雪安静的在那里站着,却在某一刻突然抬起头来,向着远方看去。
礼人间之事,哪怕做得再如何好,终究也是会留下痕迹的。
在现而今的东海,什么样的两个剑修,才会打起来呢?
故事自然明了的。
这也是江山雪来的目的。
他虽然恪守着白玉谣的教诲,尽可能的不要去想也不要去看那些故事。
只是也正如那个女子所说。
陈怀风不能在这样的时候,死在那个白衣剑修手里。
江山雪轻声叹息着。
张小鱼啊张小鱼。
这确实是一个王八蛋。
但也确实是一个令人棘手的王八蛋。
就像他的师兄一样——哪一个师兄都是。
这个道人平静的离开了这个镇子,向着那样一处人间而去。
......
有人向着东海来,自然也有人正在离开东海。
当那片人间某一条河畔有剑修相争的时候,有人便站在了某些依旧遗留剑意的远山之上,静静的看着这片广袤而寥落的人间。
人间时有剑光掠过。
是东海剑宗的人,在当初避让而去,又在故事结束之后匆匆回到这片故土,与世人一同收拾着他们的旧河山。
这样一个地方,大概谁都没有想过,会在千年的平静之后,发生这样一件事情。
哪怕是当年大风朝建立之前的乱世,这片由那座高崖辐射而来的广袤地域,亦是整个人间极为少有的安宁之地。
只是。
那个背着一柄青色桃枝之剑的女子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想着在过去一年之中发生的那些事情。
只是,在秋水死去之后,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