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大龙也笑了起来,说道:“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乐师弟说到底,终究也只是在剑宗挂了个名头而已。”
南岛想了想,说道:“名头也算的吧,毕竟也是小二小三他们的师叔。到时候让他略尽绵薄之力,说不定便是这片山岭财富的巅峰了。”
伍大龙哈哈笑着。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乐朝天不是一般的有钱。
一大鼓的钱,说倒就拿来倒了。
要不是五小只和陆小小他们过来捡了起来,估计乐朝天自己都懒得去捡了。
天涯剑宗现在的家底,其实说到底,也是乐朝天的。
当时撒币的时候,老头子还没走,揣了一大兜跑回了剑宗里,不然伍大龙后来也不会有这么阔绰。
“到时候再说吧。”伍大龙站了起来,晃了晃手里的酒壶,里面哗啦地想着,大概也是在这里喝了许久的酒了。
说着走回了院子里,又想起了什么,看着南岛说道:“师弟来得正好,帮我去把那些剑投进去吧。”
南岛愣了愣,说道:“我来吗?”
伍大龙将酒壶放在了一旁的炉边,把那些打好的剑取下了下来,递给了南岛,笑着说道:“谁来都是一样的。”
南岛接过了那些剑,犹豫了少许,说道:“需要一些别的仪式吗?”
伍大龙想了想说道:“大概是没有的,你如果有想法,也可以加进去,比如刻一些剑名啥的。”
南岛笑了笑,说道:“我以为还要配上一些剑诀什么的。”
因为天涯剑宗剑道初解那本书里,也提过引剑诀之类的东西。
伍大龙笑着说道:“大概最开始确实有过,不过后来发现其实都一样,会回来总会回来,不会回来的,大概也不会再出现,剑也许是有记忆的东西。”
南岛点了点头,单手抱着那一堆剑,像是抱着一堆柴火一样,穿过了那些风雪小道,向着那处天涯剑宗后方的那处投剑池而去。
南岛已经许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那一片池边白雪堆积,那些灰色的庭院灯也已经变成了一个个雪人的模样,安安静静地散落在池边。
当初那个神神叨叨的老头子也已经走了很久了,南岛撑着伞抱着剑站在那里,想起当时的一幕,依旧觉得很是滑稽。
毕竟老头子何所之当时看起来就是一个神经病一样的人。
只是他确实也是对的。
也许自己都早已经不相信自己是对的了。
南岛想着那个困守了一辈子青山的老头子,却是莫名地感叹着。
原本打算按照伍大龙说的那样,随便丢进去就行的想法,也被打消了。
南岛在池边站了许久,也想了很久——这样的一个故事,虽然是平淡的,但是总要有些纪念的东西。
一直过了许久,南岛才松开了那些剑,剑虽无人把持,但是却也没有落向雪地中,而是被南岛的剑意托浮着,环绕在身周风雪之中。
大风历一千零三年末的南岛,自然也不再是九月的南岛。
是以那些被剑意裹挟着穿梭在风雪里的长剑,渐渐响起了阵阵剑鸣之声,几乎化作了阵阵流光。
只是同时以剑意驾驭着这么多剑化作剑光,纵使南岛神海之中诸多元气涡流,终究还是显得有些吃力,毕竟先前便已经跌过境,现而今依旧在恢复之中。
是以南岛取下了酒壶,喝了一大口桃花酒,喝急酒,自然容易有醉意。
于是那些流光之剑,又化作了醉剑,拖曳着山林风雪,于这一处清池之上不住地回旋着。
南岛长出了一口气,将酒壶重新挂回腰间,而后抬起手来,并指如剑,有天地元气与剑意一同落在指尖之上,其间隐隐有些风霜之意。
南岛看着那些细雪风霜,却是莫名地想起了很久之前,陈鹤给自己取得那个名号。
叫做轮椅剑。
只是大概确实不是轮椅剑。
也不会是桃花剑。
而是细雪剑。
南岛轻声笑着。
其实轮椅剑也好,桃花剑也好,细雪剑也好。
都是需要被世人问过,才能有的名字。
南岛还没有被人问过剑,所以什么名字都是假的。
南岛指尖剑意流转,风雪里有一道剑光落向了南岛身前,在快如剑光一般环绕在风雪里许久之后,那些被伍大龙敲打锤炼过的剑身,却是再度燃烧着杂质,便是剑身也柔软了起来,安静地停在南岛身前,有如一带悬水一般。
带着细雪剑意的指尖落在了剑镡之上,颇为端正地写下了三个字。
陆小小。
小小二字,大概说尽岭南剑修精髓。
伞下的少年静静地看着身前之剑剑镡上的三个字,轻声笑着。
少年的字当然写得比以前好多了,虽然依旧有些潦草,但是总归是有模有样了起来。
陆小小三字落下,剑身轻鸣着,划破风雪,而后直入苍穹,自云端落下,随着漫天风雪,一并没入了清池之中。
少年站在伞下静静地看着长剑入水荡起的那些风雪与池水涟漪,他自然不会忘记是怎样的一个小小的岭南剑修,在那样的一场南衣城风雪之中,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