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该尝试真的做个好人做些好事。”鼠鼠有些凄然地说道,“我就该蛮缠到底,不见银钱不肯罢休。”
胡芦轻声叹息着。
鼠鼠抬头看着台阶上的少年,缓缓说道:“但我总要为自己来尝试一下。”
胡芦虽然很同情鼠鼠,但是他知道那些园林里终日打牌养生的师兄们自然有他们的考虑,所以哪怕真如鼠鼠所说的那样,柳三月曾在昨晚进去了剑宗,而后再无音讯,胡芦也不会放鼠鼠进去。
所以小少年胡芦很是坚决地摇了摇头。
鼠鼠没有再说什么,妖力自体内弥漫而出,顺着那只握着竹篙的手攀援而去,直到覆盖整条竹篙。
能够游行与南衣河这么多年,哪怕鼠鼠只是一只小妖,自然也不会是全无战斗力的存在,否则南岛也不会偷袭不成反被打入河中。
胡芦沉默地看着倾尽妖力,踩着雨夜大地向着自己奔袭而来的鼠鼠。
总觉得好像自己看了很久的,那个漂流在河上的呆萌的鼠鼠只是一场错觉一般。
只是一个恍惚的时间,鼠鼠便已经出现在了台阶之前,手中竹篙却是毫不留情地向着胡芦横扫而来。
小少年胡芦虽然只是入道出关境,修行时间并不长久,但是终究是人间剑宗丛刃的弟子。他的剑在剑宗里面,眼下手中只有属于丛刃的方寸,自然不能出鞘,所以胡芦向着身后倒下去,竹篙擦着胡芦的胸膛扫了过去,胡芦顺手撕下了一片衣角,快速地将方寸与剑鞘缠绕在一起,防止它意外出鞘,这才握着剑柄重新坐了起来。
鼠鼠握着竹篙转身,竹篙之上弥漫着妖力,向着坐在台阶上的胡芦悍然劈落下来。
胡芦不急不缓地抬起手中方寸,向着竹篙劈砍而去,纵使是未曾出鞘,方寸之上参与的丝丝剑意亦是剑鞘锋利无比,鼠鼠手中的竹篙前端应声而断,只是残余的那段竹篙去势不减,砸落在胡芦身前的台阶上,砸碎了好几块堆砌的石板。
剑宗大概也没有想过,真的会有人来这里闹事,那些石阶自然只是普通的石阶而已。
胡芦握着那柄方寸,在细雨里终于站了起来,看着鼠鼠却是有些少年气的愤怒。
人间剑宗的台阶千年没有破碎过,偏偏在他这里碎了,这让少年有些恼羞成怒,提着剑便直刺了出去。
鼠鼠双手握紧竹篙,妖力尽数附着在竹篙之上,与那柄方寸交错在了一起。
只是鼠鼠终究只是小妖而已,所以哪怕竹篙之上尽是妖力,也是难以与那柄方寸相抗衡,于是竹篙再度从中间断开,胡芦正打算收剑,鼠鼠却是不退反进,侧身向前,避开方寸的剑鞘锋刃,整个人带着细雨的湿气,一头撞进了小少年胡芦的怀里,将葫芦重重地向后撞倒而去,撞在剑宗大门上。
胡芦也未曾想过鼠鼠却是这般疯狂,方才哪怕他的剑再稍微偏一点,鼠鼠撞到的便不会是他,而是方寸,是以被撞倒在剑宗门口的时候,胡芦却是有些失神。
鼠鼠好像已经陷入了疯狂一般,抬手便夺过胡芦手中的方寸,用牙咬开了那些缠在剑鞘上的布条,一手按着胡芦的脑袋,一手便要去拔剑。
胡芦直到看见鼠鼠咬开布条的动作,才意识到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管了。
那一文钱,对于她而言,真的便那么重要?
胡芦脑海中匆匆闪过了这个念头,而后那一抹闪耀于方寸之上的寒光便照在了他的脸上。
胡芦神海之中元气狂涌,想要从鼠鼠的手下挣脱出来,却未曾想过这个终日漂流于南衣河的呆萌鼠妖,虽然不是什么大妖,但是一身妖力却也浓郁无比,竟是死死地将葫芦镇压在了剑宗门前。
然后便有一袭白衣出现在了剑宗门口。
“你若是敢在人间剑宗门口拔剑将葫芦杀了,妖族便不要再想着安分地活在人间。”
张小鱼的声音很平淡。
但是也很有用,他没有出手阻拦鼠鼠,但是鼠鼠沉默着,将那柄方寸重新推回了剑鞘之中。
因为这是天底下最大的实话。
人间剑宗的人当然可以被妖族杀。
但不能被一个妖族在剑宗门口杀死。
天下万千妖族能够和谐安宁地活在人间,与世人共处一室,这些事情里,少不了人间剑宗的支持。
那座屹立于南衣城中的同归碑,最当先的几个名字里,便有丛刃与丛中笑的名字。
人间剑宗当年若是不愿放行,千年前的那些妖族便只能困守于黄粱幽黄山脉之上,终生不能越过云梦泽。
所以张小鱼只是懒懒散散地倚着剑宗大门,说着懒懒散散的一句话。
便让鼠鼠沉默地放下了那柄剑。
不放下也是没有意义的。
张小鱼都在这里了,自然不会让鼠鼠继续下去。
只是他也不愿让鼠鼠将错误进行的太彻底。
鼠鼠沉默地放下了剑,松开了胡芦,而后在剑宗门口向着张小鱼跪伏下来。
“烦请师兄,告知柳三月的下落。”
鼠鼠的声音平静却也悲怆。
一点都不像那个呆呆的游行在南衣河上的小鼠妖。
所以张小鱼叹息了一声,看着鼠鼠说道:“你所问的东西,我们确实